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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南山:上醫治未病,再等五年十年就晚了

2013年04月16日 09:45 來源:人民網-社會頻道 字號:       轉發 列印

3月28日,中華醫學會會長、廣州呼吸疾病研究所所長鐘南山在廣州接受人民網記者專訪。

3月28日,中華醫學會會長、廣州呼吸疾病研究所所長鐘南山在廣州接受人民網記者專訪。

  在許多經歷過2003年那場災厄的人心目中,鐘南山是一個無需解説的名字。“非典”病魔席捲中國的恐慌中,他至少有三次發聲,成為抗擊“非典”戰役的三個標誌性轉捩點:

  廣州“非典”疫情危重的春節前,他代表廣州市呼吸疾病研究所提出“把最危重的病人往我們醫院送”,形成抗擊“非典”的核心高地和事實上的臨時指揮所;

  2月18日,他在北京官方幾近定論的“衣原體病因説”上投了反對票,後被證明是正確和果斷的選擇,阻止了可能發生的大面積誤診;

  4月,在面向世界衛生組織和國際記者的記者招待會上,他明確表示“疫情並未得到控制”,啟動了真實疫情通報和國際協作的開端。

  2003年2月,也是鐘南山團隊率先提出一套對“非典”行之有效的療法,通過《廣東省醫院收治“非典”型肺炎病人工作指引》發往全國,指導了許多一籌莫展、焦頭爛額的基層醫務工作者。

  傳記作者給他的封號是“勇敢戰士”,但鐘南山自己認為自己只是一個醫生。在非常時期客串過鬥士、發言人甚至精神領袖後,他回歸日常,兢兢業業地完成他作為醫生、教授和行政領導的工作。

  3月28日,記者在廣州採訪到了中華醫學會會長、廣州呼吸疾病研究所所長鐘南山。

  “我沒太意識到這樣講話的後果”

  記者:這十年來,您的生活和工作有沒有因為“非典”發生大的變化?

  鐘南山:還是有比較大的變化。我是搞胸肺科的,“非典”正好是呼吸系統疾病,有意無意就成了防治裏面一個比較矚目的焦點了。當然最後是做得好,做得不好,大家都會看到。我想,咱們從“非典”的整個過程就能感覺到,講話都要比較注意,因為它會造成一些影響,或許是好的,也可以是壞的。所以我自己在講話的時候,儘量做到講話有證據,這是比較大的影響。

  記者:您個人的工作內容有沒有發生改變?

  鐘南山:十年前,正好“非典”前一個月,我本來已經不當廣州醫學院的院長了,行政工作空了一些,後來因為“非典”又多了很多社會工作。其中特別主要的就是2005年到2010年,我當了中華醫學會的會長,經常到北京出差。這個工作佔了自己不少時間,但假如能夠為廣大的醫務人員做點事,還是很值得。

  這是在社會活動上面。業務上也有比較大的影響,為什麼?以前我是從來不搞突發性傳染病的,但是國家碰上這樣的事,而且十年來禽流感、豬流感,一直到最近的新型冠狀病毒及H7N9型禽流感,對人群來説首當其衝的都是呼吸系統。我們的工作、研究都要結合公眾的需要、國家的需要,所以我們就花了很大的力量。研究所有一個很大的組,專門從事這方面的研究,包括病原學監測、對重病人的救治,都做了一些工作。

  記者:“非典”的早期情況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公開,但當時您在急迫的情況下挺身而出講了真話。現在十年過去,大家想知道,當時有沒有一些話是您沒有講,或者一些資訊是當時沒有披露的?

  鐘南山:大多數都還是有講的。我記得第一次去北京參加記者招待會,上頭曾經給我交代了一下,就是説要按照當時定下的調子來講話。那次招待會,我比較多地強調北京不同醫院出現了一些病人,我解釋説,有些醫生不是搞這行的,不太了解,以及有些地方有轉院病人,我覺得這也是正常的。這些話的意思,就是説事情並不是很嚴重。

  第二天立刻又有一個發佈會,還是有很多記者對一些問題不太滿意。有一個記者直接問我,你覺得現在“非典”是不是已經控制了?我當時沒怎麼思考就説,沒有控制,頂多就是被遏制了。當時説實在的,病源也不知道,病情危害也了解得不夠清楚,怎麼治也沒有把握,而且還在不斷地傳染,怎麼能説它受到控制呢?我不大理解,也沒有太意識到這樣講話的後果,結果境內境外都發表了。我當時只是從學術的層面來考慮。

  記者:在“非典”這種危機面前,到底怎麼對待資訊公開的問題,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您怎麼看?

  鐘南山:資訊公開,需要辯證地看。從基本來説是應該公開的,但要看什麼事情。比如突然出了一個核事故,當然是要公開,就像日本那樣,但是政府應該首先要知道怎麼對待,心中有數以後再公開。要是政府什麼情況都不了解,一下就公開的話,也會引起恐慌。

  但大多數的情況下,向公眾報告事情原委是對的。比如灰霾,一般來説,你越是向公眾坦誠、透明地報告現狀,而且有自己的想法,該怎麼做,我想你就會和公眾心連得越近,就能共同來對待這個事情。

  你説為什麼“非典”一開始就有隱瞞,一個是不想讓大家知道,怕引起社會混亂,這是最多的考慮,第二是對這個東西不認識。包括我接觸香港的一些官員,真的沒想到這個事會造成這麼大的後果,因為誰都不知道它會這麼傳染,而且傳染以後在國際上造成了10%的死亡率,都是青壯年。對疾病,對它發展的未來不認識,這是情有可原的。但我們國家在“非典”以前,常常就習慣把一些不好的東西,比如疫情,把它蓋起來大事變小,小事化了,包括艾滋病、毛蚶造成的肝炎等等。一旦老百姓知道了真相,就會拉大對政府信任的距離。

  所以通過這件事,我覺得從中央到地方,都非常注意資訊公開。以後出現的事情都比較注意,比較及時地向大家報告。

  記者:您怎樣看待當時媒體的作用?

  鐘南山:媒體一個很重要的特色,吸引眼球的背後,有時候是真的新聞,有時候是把新聞放大虛假化,兩個都有。

  我覺得“非典”一開始,確實媒體也不太了解情況,另外也是有一部分放大的。2003年開始單純是官方的媒體在報,後來透明度各方面能促進得這麼快,我覺得是因為那個時候已經有手機了,雖然媒體沒講,但是民間短信傳播很多,大家都知道疾病的傳播,以及它的嚴重情況。這個我覺得起了很大作用,這也算媒體吧?

  媒體在這個突發性事件中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當時給我的感覺就是,有些部門和地方,不想讓媒體知道,但媒體非常想知道,包括香港媒體,當時都很怕見他們。但是我有過幾次很坦誠很坦誠地跟媒體講我的想法,講事實是怎麼樣的,而且希望他們能夠很好地報道。

  有一次給我的教育很大,那次是在香港,給一些媒體談關於“非典”的問題,他們有一些不同的看法,我很坦誠地講大陸正在發生什麼事情,我們是怎麼對待,怎麼做。第二天看到媒體報道,絕大多數非常好,那次給我的思想轉變很大。當時我的感受就是,對媒體大多數人,你只要非常坦誠地向他們講情況,不帶偏見,而且不帶情緒的話,他們也能夠很客觀地反映情況。從那以後,我覺得我還是和大多數媒體做了朋友,當然不是所有的。

  我覺得,大多數記者能夠很客觀地把你的問題反映出來,但是你不要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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