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傳説(二)
時間:2001-04-16 14:36 來源:
在賽夏人中流傳著這樣一個神話:很久很久以前,萬能的神創造出一批人來,這些人就住在一塊兒,快快活活地生活著。有一天,天空突然變得像鉛一樣的黑,狂風夾著海水向岸上衝來,傾盆的暴雨下個不停。山洪夾著高山的巨石和泥流呼嘯而下,河裏的水一尺尺上漲,一場可怕的洪水頃刻間就衝到人們居住的部落來。人們驚慌失措,母親拉扯著孩子,丈夫尋找著妻子,哭叫聲不絕於耳。剎那間,洪水如狂風橫掃落葉一樣,刮走了所有的房屋、樹木,也把部落裏的人們衝得無影無蹤。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部落里正好有個男人在織機旁,他匆忙抓起織機的經線筒。儘管洪水像猛獸般地將他卷走,但他的手卻緊緊抓住經線筒,隨波逐流,經過一番掙扎,他昏昏沉沉地被衝到了基洛比阿山上。後來,雨勢逐漸變小,洪水也慢慢地退到河谷,這幸運的男子才死裏逃生,無力地躺在山頂上。突然天空中電閃雷鳴,山頂上出現了烏茲帕赫崩神。神滿懷憂愁地望著山腳下水面上漂浮著零碎的樹枝和人們的屍體,難過地低下了頭:難道説由神所創造的人類就這樣滅絕了嗎?他忽然看到了這個死裏逃生的男人,於是他看到了重造人類的希望。他順手抓起了這個男人,立即把這個男人殺死,碎成肉塊,一塊一塊地拋撒在洪水裏,任其漂到各個山頭,一個難以置信的奇跡發生了,水中出現了一個個活蹦亂跳的人,他們泅水到達岸邊安營紮寨,成了賽夏人的祖先。因為賽夏人是神所賦予的,所以他們始終以此為自豪。烏茲伯赫崩神又把那個男人的腸子切成一段一段的,拋撒在洪水裏,又出現了一串長長的人群,變成平地人(又有一種説法是變成了漢族人的祖先,因為他們是腸子變化而成的,所以十個壽命很長,子孫綿延不絕),最後,神把這個男人的骨頭剁成一塊一塊的,投進洪水裏,變成瞟悍的泰雅人。這個神話聽起來有些殘酷,但也可以證明一點,那就是生活在臺灣的各民族原本是一個祖先軀體上的一部分。
其他許多古老的部落都有洪水淹沒大地以及後來兄妹、姐弟成親,重建家園的傳説。如七腳川阿峨和古摩斯姐弟為始祖;裏漏以沙烏和布雅勒姐弟為始祖;奇美以舒拉和那高兄妹為始祖,大巴郎以洛特西和拉拉幹兄妹為始祖。這些神話質樸、真切,透露出人類早期同族血緣婚的歷史真實與大洪水後開拓荒野、繁育後代的艱苦歷程。
在臺灣的洪水神話中,可以看到較多歷史的印記和質樸的民風,而較少有宗教的解釋。對於大洪水的起因,人們很少有自身罪惡的意識,而認為是自然現象;對於大洪水的過程,也是模糊在一片驚恐而茫然的氣氛中,不知所措;而對於征服洪水,開墾新的土地,重建家園和部落的敘述卻是具體而清晰的,並一直流傳下來。這讓人們感覺到,在洪水洗劫過的土地上,倖存者顯示出的頑強的生存意識與腳踏實地的開拓精神。這一切,使這塊土地籠罩上了一層剛強堅毅的精神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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