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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島尋故人:臺大校園“傅鐘”為誰而響?

時間:2013-04-19 09:06   來源:人民日報海外版

  “一天只有21個小時,剩下3小時是用來沉思的。”這便是“傅鐘”只敲二十一響的由來。這洪鐘如今依舊高懸在臺大校園裏,每逢上下課時間,悠揚的聲音穿過靜靜的傅斯年墓園和長長的椰林大道,向外散發好遠好遠。

  和傅斯年的大氣剛烈不同,傅園的氣氛是深沉濃郁的。臺北春日的一個午後,在臺大附近淘書之餘,我貿然闖了進來。7000平方米的這片天地裏,榕樹遮天,龍柏蒼勁,柳杉挺立,鮮有人來,只有樹上不知名的鳥兒,間或脆啼兩聲。綠樹掩映中,斯年堂,一座倣希臘帕提農神廟的神殿式建築聳立其間,亭前有無字方尖碑和噴泉水池,亭中是傅斯年墓。

  有人這樣講述傅斯年的故事:五四運動參與“火燒趙家樓”的革命青年,辦《新潮》雜誌和老師們的《新青年》相呼應。後來成了有名的歷史學家,更活躍于經營“學術政治關係”,運用手腕促成了“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的設立。這樣的人來接掌“臺北帝國大學”改制後的臺灣大學,卻突然間腦溢血就去了,最終埋骨於此。

  傅當年接手時,剛剛從日據時代走出來的臺大是個“爛攤子”。他之所以能把臺大辦成“孤島上的北大”,這不僅取決於他的才幹,取決於他大刀闊斧的勇氣與銳氣,更主要是他的辦學理念,純粹為辦大學而辦大學,在相當程度上保持了大學的獨立性和學術的尊嚴。

  1950年12月20日,傅斯年猝死於臺大講臺,新聞廣播説“傅斯年先生棄世”,卻被學生聽成了“傅斯年先生氣死”。於是學生們聚眾要求校方懲辦兇手。直到臺當局官員出面解釋清楚,學生才退去。遠在美國的胡適聞訊後説:“有人攻擊我,傅斯年總是挺身而出:‘你們不配罵胡適之。’那意思是只有他才配罵。他也承認這一點。”從此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人像傅斯年那樣“有資格”罵他了,這一點令胡適落寞而痛惜無比。

  天資聰穎、學術根底深厚的傅斯年,來臺後依舊筆耕不輟,但和書齋裏的書生比,畢竟教育行政事務纏身,無法完全投入到歷史的故紙堆中。有同時代的學者替他惋惜:“他寄身政治,因此沒有取得應該取得的更大的學術成就。”而島內作家李敖則從另一個方面去看,傅斯年雖然有政治理想,但他多次拒絕蔣介石的延攬不去做官,“還鼓勵他的老師胡適要採取跟國民黨並不很合作的態度。”李敖覺得這一點“很了不起”,因為像他這種“真正的夾縫裏面的自由主義者”,“很苦”。

  傅斯年選擇入臺後,在大陸一度被當作“反動史學研究”權威而遭到狠批,進而漫長的時間裏幾乎被人所遺忘。近年來“回到傅斯年”卻漸漸成為大陸學界的一種聲音,一些介紹、研究他的文字和圖書開始熱銷。與一些如過眼煙雲的學術人物和研究派別相比,傅斯年作為腳踏實地的“史料學派”代表,經過歲月的磨洗,卻越來越顯示出本有的光芒和存在的價值。畢竟時代在前行,連過去手敲的“傅鐘”,現在都改成電動的了。

  正是,斯園斯墓憶斯人,誰解當年傅孟真?(本報記者 任成琦文/圖)

編輯:郭瑩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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