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旺報》“兩岸徵文”欄目22日刊載文章《大陸人看臺灣 天涯無客不思歸》,年近七旬的作者在文中回憶了已經年過八旬的表哥多年前回鄉探親的故事,儘管現在故鄉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由於都是古來稀之人,作者感嘆不知今生是否還有機會相見?
文章摘錄如下:
《福建日報》和《人民日報》在1984年相繼發表了臺灣詩人林恭祖先生寫的《春節懷大陸》詩作──“誰憑彩筆寫余暉,一發青山漸向微。今夜失眠非守歲,天涯無客不思歸。”
當年大陸許多百姓,迫於生活,不得不飄洋過海到海外謀生,或入境澳臺定居,但是不管他們在哪,都有一個共同的思念,那就是“天涯無客不思歸!”我的表哥也有同樣強烈的思鄉之情。
顛沛流離心繫家鄉
表哥已經80多歲了。他小時候在老家龍岩住過一段時間,便隨父母移居緬甸仰光,後來又與妻子去了臺灣,現居臺北市。上世紀80年代末他曾來大陸探親,到過我家。我也曾陪他到閩西老家探親。表哥對家鄉有深厚感情,他認為雖然住臺北,但他的根仍在龍岩。當年他回家鄉,首要的任務就是探親訪友和祭拜祖墳。
剛回到家鄉,表哥覺得“變了,一切都變了”,變得分不清東西南北!但是經過一天的探親訪友之後,表哥又憶起孩提的事。他認出曾經讀過書的西山小學、到城裏的鄉間小道。當親友問表哥喜歡吃什麼家鄉菜時,表哥説了“苦抓大腸湯”。這道菜就是把名叫苦抓的植物與豬大腸一起燉成湯,雖然苦抓的氣味似腳氣臭味,但與豬大腸燉成湯之後卻變得鮮美可口,而且清涼解毒。這道湯是龍岩人飯桌上的常見之物,難怪表哥在久別故鄉40年之後,還唸唸不忘這道菜。
雖然表哥對故鄉有深厚的感情,但他的孩子們就不太一樣了。他説:“我的孩子不願回家鄉,有兩個原因:一是路況不好,坐車顛得厲害;二是老家的廁所他們蹲不下去。”
翻山越嶺路程迢迢
表哥説得有點道理。當年從廈門搭車到龍岩要越過阪寮嶺,汽車像老牛拉破車一樣慢慢前進,馬達發出單調又沉悶的聲音使人昏昏欲睡。汽車沿著山路繞了一圈又一圈,好不容易爬到山頂,迎面又有一座更高的山。
表哥已有20多年沒有回大陸探親了,恰好就在這段時間,家鄉和我家都發生了巨大變化。1994年我家評到了一套保障房,2000年我又買了一套商品房給孩子結婚用。這兩套房都有衛生間和抽水馬桶。廈門到龍岩的路況也比以前好多了,修了高速公路,在阪寮嶺還挖了個隧道,只要2至3小時就可到達。
古稀之人珍惜相見
我們多麼希望表哥能再次回大陸探親,來看看家鄉親人生活的變化。沒想到他返臺後卻多年沒來音信。2009年我到臺灣旅遊,打了幾次通電話給表哥,都沒有接通。這給我留下一個謎團:表哥到底發生什麼事?是搬家了,還是……?當旅遊團的大巴車經過臺北內湖時,我心情激動無比,因為表哥就住在內湖江南街。由於旅遊團是集體行動,晚上我們住在北投的旅館,離內湖區很遠,加上我們在臺北只待一天,所以無法去江南街找他,留給我終身的遺憾。
我十分思念在臺北的表哥!我已年近70,表哥大我十多歲,都是古來稀之人,今生今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相見?(魏鎮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