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道遊擊隊》小説版權授權發佈會3月21日在青島舉行,該書作者劉知俠的妻子劉真驊將小説電影改編權授予和力辰光文化公司,這就意味著1956年的經典電影《鐵道遊擊隊》、1995年的復拍電影《飛虎隊》將進行第二次復拍。
今年是抗戰勝利70週年,同時也是當代著名作家劉知俠逝世24週年。儘管片方表示將在小説原著主體故事基礎上,運用最新電影技術和表現形式,再現70年前鐵道遊擊隊不怕犧牲、抗擊日寇、為爭取民族解放而英勇作戰的故事,但在觀眾已然非常熟悉由同名小説改編的電影情況下,在已有復拍先例的前提下再度復拍這部電影作品,會有多大的勝算。已有老一輩電影藝術家們首創的黑白電影經典《鐵道遊擊隊》和有劉威、李雪健等電影明星復拍的彩色電影精品《飛虎隊》在先,那麼,如果不是僅僅剩下現代電影高科技手段這最後一錘子,想要導演出奇、故事出新、演員出彩,恐怕是駱駝穿針眼——難!
面對再度興起的經典電影“復拍”,一概反對、堅決抵制固然未必妥當,中外經典被不斷翻拍、重演、改編、再創作的現象比比皆是,其中也不乏一些成功的案例。觀眾之所以對那些經典名著在瞭如指掌的情況下依然能百看不厭,是因為成功復拍的經典改編電影的人性刻畫打破歷史時空藩籬,因為不同的主創者以不同的理解與才情,給經典作品以精彩深刻的創造性賦形,使得每部由經典改編、復拍的電影都能為觀眾帶來全新的審美感受。
在此意義上,對文學經典改編影視的反覆重疊運作的現象,不能一概否定,也不能草率認同。其中的問題,不是能不能夠、可不可以“復拍”,而在於如何“復拍”,在“復拍”時應秉持什麼態度、需要具備怎樣的改編功力。復拍作品,最重要的是要尊重原著,這是第一位的。縱是創新,也要在把握、吃透、貫徹原著精神主題的範疇之內進行。
經典名著是人類文化的瑰寶,是不會衰朽的“活招牌”,復拍當然不該成為“雷區”,而很好地把握原著思想內核,在深刻理解、用心闡釋的基礎上刻畫人物和講好故事,做大膽與謹慎雙結合的創造性、超越性文章,才是復拍贏得勝算和口碑的關鍵。事實上,成功復拍的影視作品甚至能為原著增色,開發出作品嶄新的生命力,為人們帶來意想不到的美學感受與認知收穫。
但為數不少的復拍影視劇卻遭遇滑鐵盧和走麥城的結局。為什麼?原因就在於它們隨意改動原著,將舊版電影中的經典要素改編得經典不再;它們導演味道太重,自主性太強,被觀眾指責離原著太遠;它們隨意改動人物臺詞,甚至重新設計人物臺詞,出現現代雷人臺詞,讓觀眾倒盡胃口、跌碎眼鏡。前赴後繼的復拍戲如今正在中國的銀幕和熒屏上,隔三岔五地生産著、上演著,狂歡著。
就《鐵道遊擊隊》的復拍而論,如果主創者不費大工夫,匱乏藝術創新,只是為了向經典作品“致敬”,盲目相信經典電影“復拍”定能贏得觀眾,甚至為了票房在主觀意願上的保證效應而硬性開工,那麼“復拍”這柄雙刃劍,很有可能會刺傷了復拍者們自己,當然同時也會刺傷對經典舊作已經了然於心的審美消費群體。後來者欲再攬這瓷器活,是不是得先捫心自問一下:閣下手中可有那金剛鑽?
著名演員侯勇就曾回絕了出演《霓虹燈下的哨兵》連長的機會,理由簡單,步人後塵,難有造就。塑造這樣一位世人皆知、業已成型的個性人物,無異於頂著碾盤做戲。另一位著名演員孫紅雷在電視劇《軍歌嘹亮》中扮演“高大山”,處處模倣孫海英卻無人喝彩,而在電視劇《潛伏》中飾演余則成卻一舉成名的實例,勝於雄辯。
電影作為文藝的重要構成部分,對人們的精神成長有著直接和重要的影響。我們的影視文藝家們應該充分認識自己肩上的責任和使命,克服浮躁、焦慮的情緒,努力擺脫模倣、“復拍”的怪圈,致力於原創力的發揮,努力開闢原生態、源頭性的影視題材資源,以此作為文藝創作的主要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