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王安憶在華中科大給該校中文專業學生完整講了一節課,以“小説的世界”為題,從小説存在的理由,談到小説的語言、小説如何講故事。
互動環節,有同學提到《長恨歌》中王琦瑤之死為何那麼“難堪”,作家班能否培養出作家等廣受關注的問題,她一一給出了回答。
被問及寫作計劃時,王安憶説,她是那種很慢的寫作者,目前在寫一個長篇;寫什麼,什麼時候出來,暫時保密。
作家不靠大學培養
許多人質疑大學能否培養出作家來,王安憶坦承,她也不相信大學能培養出作家,作家需要天分,不靠大學培養。但上作家班是會有價值的,比如説一直在做生意的老闆,一直在做IT的人,上了作家班,他會覺得生活更有意思一些,除了賺錢,生活還有許多其他的層面。
王安憶説,小説就是很人間氣、很煙火氣的,但又不是説小説一味只反映市井百態,理想不重要了。“寫作者就是因為對現實不滿意,心中有一個理想的生活圖景,才去寫作。理想寓于小説故事中,是從現實生活邏輯的慣性起飛的。小説除了反映生活是怎樣,當然也要反映生活該怎樣。”
每天能讀20萬字
王安憶説,至今她保留了大量閱讀的習慣,幾乎可以做到每天讀20萬字,“我的眼睛需要文字來喂飽,沒有文字我會發慌”。
她説,讀小説要有準備,在大量閱讀基礎上才能知道什麼是好的作品,是要對文字有理解力和想像力才好做的事。但寫作並非要有很厚的積累,“如何看待你的生活,把它納入到你的認知中來,有時比生活積累本身更重要。許多大學生喜歡孤立地去寫一段校園愛情,就是把自己從生活中脫離出來,是在看待自己生活的方面太局限,不是自己經歷的事少了”。
王琦瑤只能這樣死
王安憶小説《長恨歌》裏,女主人公王琦瑤最終被人謀財掐死。有學生問起,為何她要設計那樣一個不完美的結尾?王安憶回答,很多人提過類似的問題,有人説這樣讓王琦瑤死得很“難堪”,她不這麼看。“王琦瑤這個結局,是人物性格與命運走向的使然,這樣很世俗、很無常的生命戛然而止,是故事發展的慣性,是沒法改的,它應該是最能觸動人心的處理。”
她也不認為《長恨歌》有太多的地域特徵,她更關心具體的人物與命運。
對於王琦瑤時代以後的上海和上海人,王安憶説,這個城市移民更多了,滿大街都聽不到上海話。上海在發展,但她不是歷史學家,也不是社會學家,她不對這個城市的發展負責,她不去關心宏觀的整體的上海,她更關心具體的個人。記者萬建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