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攝影家嚴明出影像隨筆集 賈樟柯史航助陣新書會
近日,著名攝影家嚴明推出首部影像隨筆集《我愛這哭不出來的浪漫》。8月2日下午,在該書新書發佈會上,著名導演賈樟柯、知名編劇史航也到現場助陣,與嚴明就影像的時間存在感、三峽題材、如何對待拍攝對象等展開對談。
素有“詩人攝影師”之稱的嚴明,用充滿詩性與人文關懷的影像和文字,在書中傾訴了自己對攝影的熱愛,對生命的熱情,展現出當下中國社會真實的荒誕與浪漫。嚴明表示,藝術在最痛的地方,最需要真實、真切。“我拿起相機時,想起了自己心中那個懷著純真念頭的少年,而我所做的一切,不過只是想去答應它、完成它。”
通過影像找到時間的存留感
從30歲出頭拿起相機,如今是嚴明從事攝影的第12個年頭。之前的嚴明當過貝司手,去過唱片公司、音樂雜誌,也做過文字記者。當他的工作與攝影有了交集,便對器材著迷,並且在攝影作品找到了時間的存留感。他覺得可以用影像去見證事情,記錄一段時間的心情、體驗,也通過它們找到打量世界的藉口和出口。嚴明表示,自己對於攝影是沒有預設的,只帶著閱歷上路,尋找與內心呼應的人、事、物。“攝影其實就是一種瞬間決斷,是一種視覺上的生理本能反映。有時候看到一個場景,感到頭皮發麻可能就對了。我只去拍‘我爽我愛’的一切,不喜歡就會離開。”
作為電影人的賈樟柯對攝影也是情有獨鍾。“我是見什麼就拍什麼,目前正在準備個人的攝影展,在整理多年來拍到的大量圖片,應該會推出諸如‘紋身人’這樣的系列展。”
對於三峽題材的共通關注
在藝術創作上,嚴明和賈樟柯對於三峽題材有著共通的關注和喜愛。重慶是嚴明“自搞攝影以來,決定前往的第一個目的地”。他在書的開篇就提及,“我常想,如果最初到達的地點不是重慶,而是別的什麼地方,我的攝影之路會是怎樣?難以想像。”嚴明説,在三峽人身上,他感受到一種天生的達觀。“他們甚至對於庫區移民沒有絲毫怨言,以至於當我在當地五十塊錢還包三餐的旅館住下,對著長江吃飯的時候,覺得就那樣呆著就很好,不拍照也可以了。”
賈樟柯表示,嚴明的新書帶給他很多共鳴,讓他想起很多在路上的故事,激起了他對2000年到2006年經歷的回憶。他也曾親臨夔門,感受到“今古不分”的錯覺,就像在重走李白走過的路。“三峽是古典的,也是超現實的,有一種複雜的、綜合的氣息,而且是接觸人的最好的空間。在那裏,個體生命力很強,人與人之間關係很親切,很容易就回到過去的、自然如山水般的人際關係中,跟他們自然地攀談起來。在船上,每個人找到讓自己最舒服的位置,因陋就簡地幸福起來。”
嚴明也感慨于這種“船上的慢生活”。 “古人講,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可見‘同船渡’和‘共枕眠’都是古人很在意的,因為都是講緣分的。”史航則表示,在水上,人的命運被暫時定格,擁有自己的小宇宙。“這時,陌生人之間沒有利益衝突,充滿善意。”
與拍攝對象不溝通
在拍攝人物對象的時候,嚴明信奉的是“絕不溝通”。“在他們看到我之前,已經按下了快門。讓其保留本色,不受交流、攝影師的影響。因為害怕他們在得知被拍攝後,面對鏡頭不自然的表現。” 賈樟柯對此也有相似體會。他説,自己在拍紀錄片的時候,是拒絕與對象交流的。那時候,談話已經不重要了,人的狀態是一目了然的。
尋找靈感的“轉世靈童”
談及嚴明的攝影作品,賈樟柯認為最主要是詩意。而且這種詩意不是捕捉到的,是創造出的。“只有心中滿懷詩意,才能找到外化。嚴明有超越他人的情感、學養、美術審美,他的攝影只是在尋找靈感的‘轉世靈童’,將它們變成膠片。他不是去記錄,而是去深刻地創造。 ”而對於嚴明本人,賈樟柯則評價為“心裏有勁,內心強大”。“他不懼怕外面的世界,接觸能夠去感受、理解,獲得豐富,也尋找到詩意。”
史航對於嚴明攝影做了如下評價:“他不是往前湊,而是往回跑。看他拍的《朝天門碼頭貴婦》,能感受到比薩斜塔般的傾斜感。嚴明沒有拉近鏡頭,而是留下很大的空間,仿佛這樣才能容納下貴婦的氣場。不把臉湊上去,是一種留白的詩意,所以嚴明的作品不是發現,而是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