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

《哈扎爾辭典》時隔15年再版 將推限量豪華版:陰本

時間:2013-09-24 10:51   來源:新快報

  (陽本)

  (陰本)

  《哈扎爾辭典》時隔15年再版

  作為20世紀的作家,卻寫出一部被譽為“21世紀的第一部小説”——還有什麼比這個評價更令作者帕維奇感到得意呢?“至少到目前為止,我成功地避免了陳舊的閱讀方式,也就是從傳統的開頭讀到傳統的結尾的方式”,他説。就像本書副題“一部十萬個詞語的辭典小説”所揭示的,《哈扎爾辭典》獨特的敘事方式,是它被稱為奇書的最重要原因。

  時隔15年,《哈扎爾辭典》(陽本)中文版由上海譯文出版社再度出版,並將於今年10月推出限量豪華版《哈扎爾辭典》(陰本)。

  ●米洛拉德帕維奇(1929-2009)塞爾維亞作家,曾多次被提名為諾貝爾文學獎候選人。代表作《哈扎爾辭典》開創了辭典小説的先河。其他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説集《鐵幕》(1973)、《青銅器》(1979)、《用茶水畫成的風景畫》(1988年獲南斯拉伕最佳作品獎)、《風的內側》(1991)、《君士坦丁堡最後之戀》(1995)、《魚鱗帽——艷史》(1996)。

  ●《哈扎爾辭典》陰陽本之謎:

  11行,找不同

  《哈扎爾辭典》自問世以來,就有陰陽本之分,但陰陽本究竟有何不同,作者並沒有説明。據介紹,陰本和陽本(中文版)只有11行字不同,但又從來沒有誰能説清楚這11行不同究竟在書的哪個位置。對於這個謎,本書中文譯者之一南山的解讀是,“帕維奇這樣做,第一是對流傳下來的哈扎爾文化或者歷史傳奇的傳承和尊重;另外,帕維奇創作上有一個觀點,他永遠認為讀者比作者更聰明,他留下這些東西,每一個讀者讀的時候,你的知識結構、個人感覺不一樣,學術觀點不一樣,你讀到的觀點不一樣,從而開放閱讀套路給讀者,供讀者自己解讀”。

  ●限量豪華版:陰本

  此次由上海譯文出版社重新出版的陽本已於今年年初面世,短短幾個月已重印數次,而陰本限量豪華版也在製作當中,預計10月份上市。與陽本不同的是,《哈扎爾辭典》陰本只印一次,裝幀是中文圖書市場上罕見的皮面竹節(書脊)精裝,書脊上鑲有限量紅寶石。

  “娘們兒沒有肥臀,就像村莊沒有教堂。”

  切勿抱定這是本難讀的書而避之不及,儘管它眩人眼目,故設迷局。下面是我初次邂逅《哈扎爾辭典》的場景。去年夏天,在義大利一處開銷低廉的海濱,我住在最好的酒店裏,緣由就不表了。海灘上一把陽傘下有一位熱情的法國商人和他妻子,她是從約克郡搭船來的。(“三十五年前我正穿行過巴黎,如今我依然在穿行。”)他剛做完心臟血管繞道手術,正在康復;他的胸口涂了防曬油,胸毛結得一團團。這對夫婦最初引起我注意是在酒店餐廳,因為他們點任何東西都要澆酒火燒。她,穿一條印著巨大橙色花朵的緊身連衫褲,在沙灘上同我的小兒子跳舞。當時她丈夫就在讀《哈扎爾辭典》。書剛在法國出版,是他的假期讀物。他總是大聲地念一點給她聽:“阿勃拉姆老愛説一句戲語:‘娘們兒沒有肥臀,就像村莊沒有教堂。’”“那我還行。”她説。他開懷大笑,我真怕他傷口崩裂。吃晚飯時,他就趁服務員往牛排上澆酒的當兒,為他讀上幾段。

  我想要是這對可愛的男女這麼喜歡讀這本書,那我也會的。其實,或許對付它的最好辦法就是大聲地念幾段,像玩遊戲一般。在《紐約時報》的評論中,羅伯特庫弗寫道,如果此書被改編成桌面遊戲推向市場,也許很快就能比“龍與地下城”更暢銷,沒準兒是真的。這是本遊戲之書,打開來取出東西,寶盒裏裝著樂趣與把戲。這是部與終結感絕緣的小説,豐沛無垠的想像力的結晶——稱得上是“方便用戶的”,邀你自行創作。

  (安吉拉卡特/文顧真/譯原文載于《倫敦書評》)

  

  “這一刀若刺中,濺出的鮮血會發出人的喧嘩聲。”

  帕維奇的小説語言是奇特而有生命的,但是除此之外,鋻於《哈扎爾辭典》所涉及的歷史與神話傳説內容,小説的敘述語言更具有一種不可思議的絢麗氣質和魔幻色彩。讀者翻閱這本小説,會發現這樣的例子俯拾皆是,而最能説明這一點的語言,則常被用來描寫聲音、顏色和味覺。

  在談及阿維爾基斯基拉(17世紀末君士坦丁堡最著名的刀術師)已臻完美的刀法時,作者寫道:“這一刀若刺中,會在對手身上留下一個蛇形大傷口,濺出的鮮血會發出人的喧嘩聲。”這當然不是寫實之語,談論它真實與否也全無意義,我們只需留心作者對聲音的把握及其所達到的傳奇效果。

  再來看顏色:“當時正好三面來風:從黑海刮來的風是綠油油的,從愛琴海刮來的藍得透明,從伊奧尼亞海刮來的則乾燥而苦澀。”風是無形無狀的,也沒有顏色味道,但是地域是有文化的,人是有思想情感的,這正是帕維奇描寫的根據之所在。

  同一道理,帕維奇以同樣的方式來寫味道:“匈牙利人轉過身子正想回他發散著紅辣椒味兒的裏屋……他把這話悄聲譯成匈牙利語。顯然,他只能用他的本民族語來記數,從而一種奇怪的氣息在房裏瀰漫開來。那是甜櫻桃味兒。我明白了:這味與他的心情改變有關………他刷一下披上大衣,店堂裏立時發散出樟腦味。”這樣的處理當然非常奇特,甚至怪異,但是以帕維奇的思路來看,也能夠言之成理,並達到其語言效果。

  (alabozhiye/文原文題為“詞句已成血肉”)

  “那邊不流通我們的貨幣,連我們的觀念也分文不值。”

  “在每一個夢的夢底,都非常非常深地深藏著做夢人的死亡。因此深沉的夢,我們一醒過來,就忘得乾乾淨淨,這是因為人的過去與未來都活于神秘之中。兩者一離開神秘,不管怎樣都必死亡。我們的未來,是我們所不了解的異邦語言。未來乃是有待我們去開拓的廣袤的大陸。也許,未來就像是大西洲。那邊不流通我們的貨幣,連我們的觀念也分文不值。”(《魚鱗帽──艷史》)

  我覺得,這段話也可以代表作者自己體現在《哈扎爾辭典》和這類作品中的夢想的詩學,他的心靈在看待生命和世界時,保持了神秘感,即世界和生命不可窮盡,也不可能為理智所捕捉。他從人類世代的語言文化積累中重現發掘其神秘因素,並賴以進入歷史、宗教、語言中未被表達以及難於表達的世界。

  (艾曉明/文原題為“尋夢者的疆土”)

  帕維奇訪談錄

  “作為一名作家,我出生於二百年前”

  拉萊斯(下簡稱拉):您對世事的反應就像一個小孩。您給我的印象好像您並不是目前最重要的塞爾維亞作家似的。

  米洛拉德帕維奇(下簡稱帕):事實上我正是這麼覺得的,我嘗試用初見人世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為了能繼續生活和寫作,我嘗試忘掉所有我寫過的書。

  拉:開頭和結尾肯定是小説家最大的麻煩。

  帕:我已盡我所能去清除或毀掉我的小説中的單一的開頭和結尾。至於《哈扎爾辭典》,你想從哪兒開始閱讀都可以。但是在寫作它的時候,你不得不將書中哪個條目先於或接在另一個條目之後牢記在心。至少到目前為止,我成功地避免了陳舊的閱讀方式,也就是從傳統的開頭讀到傳統的結尾的方式。

  拉:幻像是不是人們用來與生活的“事實”相抗爭的武器?

  帕:作為一個作家,我經常有這種感覺。我當真認為,一個作家所能擁有的最重要的才能便是能夠達到這樣一個境界,即現實與幻象對他而言其實是同一個世界。惟其如此,事物才會以其應有方式正常發展。

  拉:在您看來,創作最佳作品的真諦是什麼呢?帕:我相信,只要你的恐懼達到了最大極限,最佳作品就會出現。我們離自己害怕的東西越近,也就越朝最佳作品邁近了,恐懼將把我們引向超常,真正的超常。正是在這裡人們才會找到真諦。

  拉:藝術中美的標準可能就是自然美嗎?

  帕:沒有一件藝術品夠格來描述自然美,不過藝術美是自然美的一部分。

  拉:對您而言藝術美的真正涵義是什麼呢?

  帕:站在排水溝裏的一隻長腿鳥,為了不致沉下去,它得不停地活動。假如藝術停止其活動,即使只是一會兒,它也會沉淪下去。

  拉:您是否已經找到了無論幹什麼都可以令自己很突出的秘訣?

  帕:首先是毅力。

  拉:您認為偉大的作家是天生的還是後天造就的?

  帕:作為一名作家,我出生於二百年前。你也知道,在歐洲最大的圖書館裏人們可以找到我的祖先寫的書。每當我開始寫點什麼,給予我支援的正是我的祖先。我甚至用古語寫過幾首詩獻給他們,以便他們能懂得我。

  (節選自《米洛拉德帕維奇訪談錄》塔納西斯拉萊斯/文周紋/譯)

編輯:楊永青

相關新聞

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