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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斷喪失中成長

時間:2012-07-25 07:56   來源:鳳凰網讀書

  因為失去,因為割捨,因為放下,我們才能前行,才能打開一片更廣闊的天地,才能激活生命的狀態。但無論是主動選擇的放下,抑或半主動的割捨,還是純粹被動情況下的失去,捨棄總意味著“痛”。

  這樣的一種由捨棄帶來的“痛”,伴隨著我們畢生。母親生下我們,賦予我們生命,給予我們庇護和關愛,但她們必須學著造就我們的獨立,讓我們逐漸掌握自己生活的技能,一步步成長。這其中尤為關鍵、特別需要把握平衡的一條就是,母親既需要持續關愛孩子,給予庇護,也應通過不斷製造短暫分離的場境訓練,讓孩子一點點的形成獨立意識,卻也不會因此過度扭曲心靈;讓孩子理解分離之苦而掌握“共情”(因為自己經歷過痛苦而對他人的痛苦感同身受,願意就此幫助他人),不至於變得過於冷漠。

  從嬰兒成長為少年,人會根據父母、老師、同學夥伴等的期望形成一套自我認知系統,一個自我形象。人的成長,體現為對原有認知系統和自我形象的局部突破,一方面,讓自己的成長目標變得更為具體、更為現實;另一方面,也因為打破了對原先的部分認知目標的迷幻型認知。

  成長中的人不可避免要學會適應“共用”,捨棄“獨享”。如果我們有兄弟姐妹,那麼這項挑戰抑或心理煎熬會來得更早,用安娜弗洛伊德的話來説,“極端的妒忌心理、競爭心理以及殺死對手的衝動”都屬於正常的幼年特徵,最終會讓我們無奈接受共存共用的事實狀態。而獨生子女則將更晚面臨這項挑戰,如果其父母不讓孩子適齡進入幼兒園、學校,這表面上看是憐惜孩子的表現,卻很可能讓孩子錯過心理過渡的正常節點。同樣的捨棄-成長糾結,會出現在人的性別意識萌生過程中。

  家庭倫理、社會規則、法律規範、文化傳統,為每個個體設定了大量的行為要求及禁忌,這即是“責任”——美國知名心理治療專家朱迪思維奧斯特在其所著的《必要的喪失》一書中指出,“隨著我們屈從於被禁止的和無法實現的事物,我們變成了一個有道德、有責任心的成年自我。在一些必要的限制之下,我們發現了自由,並且擁有了各種選擇……變成了被愛聯結著的自我。”話雖如此説,但美好的結論總是在漫長過程之後得出,我們需要經過磨練,要用於承擔和直面捨棄之痛。具體來説,我們要承認自己早年或事業起步之初的設想是稚嫩的、不現實的,才能找到更寬闊的、恰當的現實選擇;我們要坦承面對自己並非完美之人這樣一個現實,學會從多個角度耐心尋找自己的優勢並加之組合;我們要直面生命環境的複雜性,放棄不被允許的渴望,就算這種渴望在我們的幻想中一遍又一遍被喚起。

  至於友情,我們需要認識到這本身就是不完美的聯繫,大多數朋友原本就只是某一點上的朋友,我們要懂得尊重和把握這樣一種有限性。反之,如果對所有類型的朋友都寄予過度的重壓,要求朋友在方方面面都要與自己達成一致,在無度給予的同時又作無度索取,一定會招致所有友情的破裂,愛情與友情存在一定相似性。成人之愛從來就不意味著兩個理想化的人的結合;對愛人理想化的期盼,那是青春期慾望的折射,是一種不懂得捨棄的、自戀式的極端願望。

  對於為人父母者而言,要讓孩子獲得健康成長,就必須懂得適時放手,不要將孩子單單作為自己期望的延續,因為盼望將他(她)塑造為自己想像的樣子而設置過多條條框框。

  如果生活生存下去,所有人都會在一個突然的時間節點,猝不及防的迎來無法逆轉的衰老蒼老開端。你需要以理智、情感和洞察力,帶著從容放棄的心態繼續走下去。但更大的挑戰在於,這個開端似乎也總是“湊巧”的開啟了一個人的親情、愛情等親密社會聯繫被一一剝離的過程。人到中年,非但韶華已逝,而且會不斷迎來故有親朋的故去。這是一種“預期的哀傷”,但也是人難以承擔負荷衝擊的哀傷。如果你愛的人離去了,你不僅會思念他(她),重新爆發出強烈的需要和渴望感,而且還會因他(她)棄自己而去而産生強烈的怨恨。這種情況下,你必須懂得從痛苦中鍛造出新的適應能力,你必須捨棄痛苦,接受那些註定到來的變化,否則你不僅無法阻遏痛苦,還可能加速成為他人痛苦的來源。《必要的喪失》書中也發出了意味深長的提醒,“在我們咽下最後一口氣之前的任何人生階段,我們都有機會進行創造性的轉變。”

編輯:劉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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