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

《對岸的她》

時間:2011-03-09 14:55   來源:外灘畫報

  角田光代的代表作《對岸的她》,是一部拆解和顛覆了男權中心,試圖去發掘女性在成長和生活夾縫中特殊的命運,鉤沉女性特有的細膩和感性風格的作品。

  西方女權主義理論在東方的深入推進,讓大洋此岸的女性作家對自己的性別和話語有了更深一層的自覺。多數女性作家已經意識到了語言的結構性問題。她們不再面對宏偉的歷史敘事,而是關注女性自身的困惑,用女性的直覺去表達她們的內心生活和經驗世界。她們反傳統敘事,反男性經驗寫作,拆除或避開既成的文化模式,試圖建立起自己的私語性空間,用一種感性化的詩性寫作,創造女性獨特的自我意識經驗。

  日本作家角田光代就是其中的代表。她的作品三度入圍芥川獎、直木獎,為日本罕見的同時具芥川獎與直木獎實力、年年高踞暢銷榜的作家。她堅持以一種成熟的女性姿態投入寫作,在小説創作中嘗試著多種多樣的努力,因而藝術風貌也是多姿多彩的。她的小説以清新的筆調展開敘事,將筆觸伸向女性幽深的意識世界,顛覆了以往男性話語強加給女性書寫行為的種種限制,以一種傷感之美、素淡之美、無邪之美、清純之美,做了一次對男性寫作姿態和藝術審美的徹底背叛。

  揚名作《對岸的她》正是一部拆解和顛覆了男權中心,試圖去發掘女性在成長和生活夾縫中特殊的命運,鉤沉女性特有的細膩和感性風格的作品。它時刻被極端的女性體驗與純粹的女性感覺所滲透,卻始終沒有丟棄一種理性核心;它的語言由擁擠走向簡潔,連鋪張繁複的景物描寫也基本略去;細緻又綿密的心理推進,以獨白形式展示的對人物命運的思考,顯示出空靈、憂傷的寧靜之美,喚醒人們深藏於心底的無限柔情。

  故事依舊描述了一個純粹的女性世界。那基本上是一個沒有男人在場,或者拒絕男人在場的地方。無論是已婚的家庭主婦小夜子,還是未婚的職業女性葵,她們其實都是獨居封閉世界的女人,經驗過同樣的痛苦和迷惑。她們不同的立場讓彼此分裂,又在遭遇中彼此理解,達成深刻的友誼。通過不斷地與自己和“對岸的她”對話,完成了獨特的內心體驗。

  女性之間的友誼一直是值得玩味的事情。美國心理學家開瑞米勒博士在一次調查報告中公佈,87%的已婚女人和95%的單身女人説,她們認為同性朋友之間的情誼是生命中最快樂、最滿足的部分。這種情感關係也是最深刻的,為她們帶來一種無形的支援力,就像空氣般可靠。這是因為在一個與自己完全相同的群體中,她們能夠自然地交換意見,理解和體會彼此的悲喜,甘願分擔彼此的煩惱和壓力,並給予對方最貼近的關懷和幫助——這使得她們彼此信賴,能夠盡情享受情感的滋潤和樂趣,心靈的開放程度更深。

  這種情緒在《對岸的她》中得以淋漓盡致的呈現。大段的夢境、囈語、幻覺、獨白和哲學化的生存之思,被轉化成高密度的隱喻:少年的葵和魚子偏執地維護著彼此邊緣式的人格,兩個人牽手在大橋上自殺,之後的分離不過是完成了一場心靈的放逐;而30歲以後的小夜子進入生命歷程的多事之秋,相夫教子、家務纏身,卻遇見了有些離經叛道的葵。一味的封閉式和內心式的生活,讓她們終於走向開放——這種面對同性的開放,如同遇見另一個自己。

  年輕時因為逛街玩樂而形成的淡薄友情,因為名利、男人或者不同處境而分崩離析。隨著歲月的遊移、胸懷的開拓、人世的顛簸,總算是曆盡劫波姐妹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有人説女人之間真正友誼的昇華是在中年以後,因為當她們洗盡鉛華呈素姿之後才會發現,即便是當初萬千寵愛于一身,男人最終都不是她們的歸宿。大家都必須面對共同的命運——孤獨。

  這樣的母題被貫穿在小説中,被處理成人物角色最初的“鏡像置換”:無論是葵、小夜子還是魚子,她們在生存宿命論的迷宮中行走和突圍,各自佔有著對方的位置,又不斷迷失,似乎永遠找不對自己的位置。三個人通過小説雙線敘事文本所引起的破壞性,完成了各自的尋找與召回——她們相互重疊又相互分離,相互拆解又相互重塑,就像水、鏡子和事實:你站在中間,實際看到三個自己。三者互為輝映,變幻莫測,就像一個萬花筒,最終交疊成一個具有符號化意義的“對岸的她”。

編輯:李丹

相關新聞

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