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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夢之旅” 從臺北到北京

時間:2010-11-15 09:18   來源:新民晚報

  作者宮鈴,網名衚同臺妹。臺灣資深媒體人,先後從事廣播、報紙、電視與網路媒體,專職採訪台灣時政與兩岸新聞。2004年起,多次跨越兩岸從事新聞報道工作。2005年,報道全國兩會。多次擔任鳳凰衛視、北京電視臺、深圳衛視、黑龍江衛視等媒體特約評論員。本文摘自《從臺北到北京:“衚同臺妹”眼中的大陸》(中國友誼出版公司2010年11月版)。

  從小到大的“北京夢”

  對於臺灣人到大陸工作、發展,大概首選就是上海,其次就是廣州那一帶。北方城市對於臺灣人而言還是比較陌生的。不過我不一樣,而是從小就對北京這個城市充滿了嚮往。

  我的爸爸是安徽人,媽媽是北平人。小時候我的身體不好,又是全家族第一個小孩,我媽就把我交給姥姥照顧。姥姥是地地道道的老北京,有事兒沒事兒都會講起老北京的人與物、是與非,於是我幼年的生活經歷不可避免地被打上了深深的北京烙印。在姥姥的心目中,只有“北平人”才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衚同裏的街坊鄰居見了面,會溫文有禮地打招呼,禮節繁複,顯出皇城的雍容氣度。

  從小我就是個愛聽故事的人,最喜歡在幼兒園下課的午後,纏著姥姥跟我説北京的故事。在我小小的腦海中,北京是一個可能比臺北還熟悉的概念,衚同、叫賣、穿街走巷的小販子,還有相聲、京劇以及天橋的藝人,是如此鮮活地在我腦海中像走馬燈似的活躍著。我始終告訴自己,有一天我也要去北京看看這樣的表演、過這樣的生活,而所有的這一切就成為我這個在臺灣生臺灣長的小孩的童年回憶的重要組成。

  從小我是吃姥姥做的飯菜長大的,那肯定就是各種各樣好吃的北京美食啰!餃子、打滷面、炸醬面這些就不用説了,姥姥還能做蒸餃、各類的餅。在臺灣,北京人並不多,要吃到北京菜並不容易,但我卻是天天接觸,特別強調這個是希望各位讀者能夠了解一件事,臺灣地處福建省外海,在氣候上、生活習慣上,跟地處華北的北京那是天壤之別,所以在北京很平常的東西,到了臺北那就會是相當稀有了。

  就拿酸菜這東西而言,臺灣也有酸菜,但跟北京乃至東北的酸菜完全不是一個概念,這種外省人獨有的食物,連在臺北市都可能只有南門、東門這兩個市場才有,因為外省人聚居,才能找到。但我從很小就吃酸菜白肉火鍋、夾肉燒餅、合菜戴帽、花素蒸餃、牛肉餡餅、韭菜盒、肉絲拉皮……這些特殊的食物,而吃慣這類型食物的我倒成為我這個臺灣小孩在生活上的特殊性。不過,特殊算是好聽的了,我對臺灣本地的一些小吃,因其料理上跟北京的飲食習慣大相徑庭,因此有些臺灣小吃我基本上沒法吃,這也讓我無法“合群”,直到走上社會參加工作後,才因為方便這個理由,慢慢地能夠接受許多臺灣小吃。

  因此我也深深理解,許多旅居海外的華人為什麼回到家鄉會扯開腮幫子吃家鄉味,因為鄉愁裏,食物絕對是深入骨髓的記憶,是終其一生無法抹滅與改變的!

  當然啦,我的北京標誌不只在飲食上,我的口音更是明顯的北京招牌。我的姥姥至今九十多歲,在臺灣生活已幾十年,卻仍然是一口純正京片子,但不是那種帶有許多兒化音的衚同話。

  有了姥姥這個“私人教師”,因此我的國語水準比同齡人要高出一大截,所以我從小學就經常參加演講、朗誦比賽,也常得獎。由於當時兩岸的交流較少,我的國語就成為非常明顯的特長,直到瓊瑤拍了《婉君表妹》,戲裏頭的小金銘讓京片子風靡一時,我才知道原來大陸的小孩都是這麼説話。

  此外,姥姥跟母親脫口而出的北京歇後語,更讓我剛到北京時著實神氣了一把,有許多甚至連北京人自己都沒聽過。例如,天橋上耍把式——光説不練,這句大家都很熟悉了;再比如,面鍋裏煮皮球——説你混蛋你還一肚子氣,這句話我就從沒聽其他人講起過。

  我從父親那裏得知的就是對大陸的整體概念了。例如,當先施百貨在臺北開張時,我爸就帶著我們全家去光顧,他説,在上海最新潮的就是先施百貨了。另外,小時候有一次腳趾甲長進了肉裏,腳腫得無法走路,換作是在其他的臺灣家庭,都會被送去醫院做一個小手術,開刀縫線,剪去多餘的趾甲,前前後後要折騰幾個月。爸爸卻找到了一家上海澡堂,帶我去那裏處理了腳趾甲,裏面有一個老修腳師傅,輕輕鬆鬆十多分鐘完事。澡堂是只有男人才能進的,我大概是唯一一個進去過的小女孩。

  至今我仍然保留對那個老師傅的印象,他頭髮花白,戴著老花眼鏡,手裏經常提著一個照明燈。他一手拿著銼刀,要對我施行修剪,我很害怕,老先生看出了我的恐懼,一邊安慰我,一邊果斷地進行治療。三下五去二的功夫,嵌在肉裏的一大片趾甲就被取了出來。

  由於生在一個外省人的家庭,又有著姥姥這樣的老北京,因此,姥姥口中的北京城,那抬起頭來就可以看到皇帝紫禁城的地方有機會是一定要去見識的。這個願望終於在2004年的初夏實現了。

編輯:李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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