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瑜,你不知道。但我説是馬家輝的老婆,可能你會説:哦,就那人的老婆啊。但,要是“馬家輝老婆”聽到這句話,肯定會狠狠地糾正你:請叫我張家瑜,不要叫我馬家輝的老婆。
兩個“文人”在一起,可能“相輕”。因此,馬家輝在公開場合就説“我沒有看過張家瑜的書”。但老婆張家瑜很“本分”,給馬家輝的新書做過序,認真評析了一番馬家輝為什麼寫時事評論。當然,售書的時候,馬家輝很賣力,積極推薦。文人朋友也來湊熱鬧,梁文道就説,馬家輝的老婆寫得比馬家輝好。但在聚光燈下的張家瑜,並不像馬家輝那樣侃侃而談。有一些女子,就是這樣,不喜歡別人貼標簽。在她們心中,永遠有一個自己的世界——自己不會亂走出去,也不輕易讓別人走進來。我想,張家瑜就是這樣的。她的《我開始輕視語言》(新星出版社出版)就是一本描述自己的書。
文字中的張家瑜,讓你感覺她沒有三毛那樣的浪漫氣質,無張愛玲那般冷峻刻薄,也無亦舒的從容通透。但她是一種能在生活中品味的女子,輕描淡寫,化粧卸粧都一樣。用時下流行的話説:做一個明媚的女子,不傾國,不傾城,以優雅姿態去摸爬滾打。用她自己的話來説就是:小心地將我的熱情與忠誠收藏好。
所以,這樣的女子,寫人生,悲壯,不流淚;歡樂,不放縱。她的文字總是帶著保護層,小心翼翼。你心裏會可憐她,也會有一股和她相似的淡淡的憂淡淡的愁。所以,這樣的一本書,全是“素”,絕不是大餐,也沒有葷味兒。
她寫出生的臺灣,總會牽扯到現居的香港,偶爾還會遠遊,漂洋過海。時間和地理坐標不管怎樣轉換,在她心裏,光陰的故事,不停地靜靜地流淌著。所以,在她的自序中,首先映入眼簾的幾個字是——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你或許有一個天文學家的理想,有一個很有趣的玩具;很久很久以前,你想去流浪,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很久很久以前,你擁有我,我擁有你……細細數來,很多個“很久很久以前”,時光流走了,你我依然在這兒。張家瑜,寫她的感受,她的念舊,是否在她淡淡的文字中,也泛起了往日的時光?是否,她的文字也讓你想起,你曾經的文學青年之夢想?
不再是舊日熟悉的我,有著舊日狂熱的夢,也不是舊日熟悉的你,有著依然的笑容。懷舊,永遠是一個寫不完的主題。只要你長大,你就擁有懷舊的能力;只要你沒有失憶,你就會隨時處在懷舊的狀態。我想,為什麼那麼多人癡迷于往昔而不知疲倦,而流連忘返?因為,過去的確實過去了,永遠不會回來了。過去的美好,過去的遺憾,過去的人和事,只能在懷舊中,走走停停,和我們的心靈禮貌地打個招呼。
張家瑜用文字在和往事乾杯,那你呢?(王小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