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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童:寫作是離地三公尺的飛翔

時間:2015-11-16 07:23   來源:新華網

  圖為蘇童接受新華社專訪。陳熹攝 新華網發

  新華網北京11月7日新媒體專電(記者 張漫子 熊琳 陳熹)他擅用隱喻和有趣的“謎面”引導讀者揭開“謎底”,他是莫言口中對女性形象刻畫極具天分的“中國式福樓拜”,他的作品被稱為“讓你快樂卻笑不起來、辛酸卻哭不出來”的人性標本……

  他是蘇童,早年憑藉《大紅燈籠高高挂》原著者的身份蜚聲海外,至今筆耕不輟:“史上角逐最激烈”的第九屆茅盾文學獎前不久揭曉,他憑藉小説《黃雀記》折桂。在榮返母校北京師範大學期間,蘇童接受了新華社記者專訪。

  談童年:“寫作是緬懷和追溯童年的一道目光”

  托爾斯泰説,一個作家寫來寫去都要回到童年。

  在蘇童的多數作品中,總能找到他的童年地圖。“我就是一個在蘇州城北街頭長大的孩子,那裏沒有香椿樹街,但我在寫作時腦子裏總會隱約浮現一條街道,以此街為藍本,承載我童年的記憶和想像。”

  受當年尋根文學的影響,蘇童在自己的小説中隱約延續他同時代或先輩關於尋根的夢想。“我寫小説的使命不僅是尋根,更想打開自己的視野。”蘇童説。

  不少作家在寫作時會提及童年時代。蘇童對童年的回憶充滿了文學色彩:“那個時代你沒接受過教育,你不知道什麼叫哲學,你不明白如何理解世界和人生。童年看世界的目光是純感官的,也因其純粹,會給你留下最真切的現實。因此,寫作從某種意義上説就是在緬懷和追溯童年的一道目光。”

  談使命:“它是社會的一劑藥”

  對不少作家來説,在稿酬收入難以維生的時代,責任和使命是選擇文學的首要因素。

  作家的使命是什麼?在蘇童看來,嚴肅作家憑藉文字和寫作完成他對社會現實的最好參與,使之成為社會的一劑藥。作家的生活雖然是百姓生活,但特殊之處在於他還承擔寫作的角色,也就是所謂的“人類靈魂工程師”。

  文學是精神的創造,不應忘卻的是對人類的溫情關懷和對真善美的關注。蘇童20餘年來始終筆耕不輟,他的寫作生涯仿佛有一種定力支撐:“我對寫作還有期望,使命讓我想寫得更好。作家應以筆作為時代的參與者和擔當者,直達生活世相的內核。”

  談創作:“好作品的標準是打動人心”

  什麼是好的創作?“能夠打動人心。”蘇童説,“無論以何種方式讓你悲愴、辛酸、壓抑還是振奮,都是好的。”

  直面現實的寫作,遠比那種個人狂歡式的寫作要勞神費心,需要作家兼具修養與學養、勇氣與思想。對於自詡現實主義作家的蘇童來説,與現實生活最理想的距離是“離地三公尺的飛翔”。

  “首先我希望能飛,因為寫作姿態是飛,能俯瞰。但我不希望離地太遠,要保持注視,姿態是擁抱它的,但又不是那麼緊。”蘇童説。

  因此,蘇童的創作一直與生活、社會、時代保持著既貼近又“若即若離”的聯繫,作品中含有豐富的想像、細膩的語言、飽滿的情感,充滿了懷舊氛圍與江南氣息。

  無論是“零距離”,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都是作家指向現實的選擇與角度,“關鍵是要對現實保持巨大的熱情,並具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蘇童説。

  談讀書:“讀書是一輩子受用的事”

  “別指望讀書會給你漲工資、給你工作機會,或者有什麼看得見的效益。在人生某一階段,你會突然體會到它的作用,出其不意來到你的生活中。”蘇童認為,讀書不是短期效應,而是一輩子受用的事。不論作家還是百姓,書都是滋養和潤澤靈魂的良方。

  而書的營養來自各個方面,優秀作家是喝百家奶長大的。蘇童自稱受益於現實主義小説福樓拜《包法利夫人》、托爾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創作空間極為多姿多彩的福克納、小説寫得逼近哲學的卡夫卡以及面目多變的詹姆斯喬伊斯。

  隨著閱讀媒介的多元化,紙質閱讀逐漸被電子媒介等方式所取代。“但我想,人到了一定年齡,會覺得閱讀還是要捧著一本書。”蘇童認為,書的厚度、紙張的潮濕感、拿在手上的質感,與冷冰冰的電子媒介相比很不一樣。

  “尤其是一本舊書,也許流轉過十幾個人,每個人都在上面留有痕跡。這本書到你手上,上面有那麼多陌生的名字。這樣的紙質閱讀,本身就有故事、就很有趣。”蘇童説,“紙質閱讀的詩意不會消亡。”(完)

編輯:楊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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