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北京圖書訂貨會上,如果説起最值得稱讚的長篇小説,業內人士談得最多的並不是賈平凹《古爐》,也不是麥家的《風語2》,而是郭文斌的《農曆》。
郭文斌何許人也?他現為銀川市文聯主席、寧夏作協副主席、《黃河文學》主編,曾得過“冰心散文獎”和“魯迅文學獎”。其實,説起他的作品,恐怕比他的名字更有名。他的《尋找安詳》和《西夏》,去年曾一版再版,弄得挺熱鬧。
説《農曆》好,到底好在哪呢?為此,記者首先請教了著名文學評論家張燕玲女士。張燕玲説:“初讀這部作品,以為是獻給孩子們的農事詩,掩卷之餘才知道,最應該閱讀這本書的恰恰是我們,因為它只是借助兒童的視角,來呈現人性的本質與救贖。作者讓我們在他的世界裏暫時遠離塵埃,遠離經濟時代的恐慌,回歸到傳統節日裏的歡喜,回歸到農曆,在民間化的經典與傳統中來實現自我救贖。郭文斌不僅給了我們一個綿長的念想,同時也喚醒了我們的審美感受力。”
在接受記者採訪時,郭文斌也這樣表達了他的寫作初衷:“我一直奢望著能夠寫這麼一本書,它既是天下父母推薦給孩子讀的書,也是天下孩子推薦給父母讀的書;它既能給大地增益安詳,又能給讀者帶來吉祥;進入眼簾它是花朵,進入心靈它是根。我不敢説《農曆》就是這樣一本書,但是我按照這個目標努力了,而且用了十二年的時間。”
《農曆》以農曆節氣為序,選擇了西北一戶農家的日常生活為主要鋪陳對象,集中書寫了農曆中的十五個節日。這樣的選擇,在當下的生活中究竟有怎樣的意義?對此,郭文斌説,意義很是重大。如果我們真正地走進“農曆”,就會發現它是一個天然的世界:天然的歲月、大地、教育、傳承、祝福……這個“天然”,也許就是“天意”。而“天意”,在我看來,就是“如意”,“吉祥如意”想必就是這麼來的。回過頭,我們再看看當下的世界,打開每天的傳媒,重要位置多被天災人禍佔著,觸目驚心。而這些天災人禍又以驚人的速度更新著,甚至來不及記住標題,就連天災人禍都是如此匆忙,這是為什麼呢?在我看來,天災是因為自然失去了“農曆”,人禍是因為人心失去了“農曆精神”。因此,我在一篇隨筆中寫道,根是花朵的如意,皮是毛的文明,反季節菜之所以會吃死人,也是因為它違反了“農曆精神”。
記者問,現在我們總在提慢生活慢閱讀,作為一個作家,你對這個問題怎麼看?郭文斌答:一個作家,應該帶著同情心看待世間的喧囂。世界之所以喧囂,是因為人們找不到安心之處。我之所以用十二年時間,磨磨蹭蹭地寫這部僅僅30萬字的長篇,就是想先讓自己的心安靜下來。一個連自己的心都安靜不下來的作家,是無法寫出能讓讀者安心的文字的。這就像一個人的手裏沒有種燭,是無法點亮別人心燈的。這麼説吧,我這十二年,是寫作的十二年,是尋找安詳的十二年,也是我自己下決心改過的十二年!(周凡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