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網5月4日消息 臺灣《旺報》“大陸人看臺灣”專欄今天(4日)刊發署名文章《導遊和解説員不只耍嘴皮》。文章中描述的幾位臺灣導遊,不僅僅在向大陸觀光遊客“耍嘴皮”介紹臺灣,他們自身還作為一種資訊的載體和現象。透過他們,大陸赴臺觀光客不僅僅可以了解到他們所言及的,或許更可細緻領會今日臺灣社會的一角。
文章摘編如下:
飛機降落桃園機場。接機的導遊留著郭富城成名時的中分頭,一身土黃色的西服讓他看起來更像老實的公司職員,而非靠嘴皮吃飯的人。可是一上大巴,他就原形暴露了。天下所有的導遊,果然都是近乎話嘮式的滔滔不絕。
他的見面禮是一顆地道的臺灣糖果。接過他的糖,我們一邊嚼著一邊跟著他的手指不停地看窗外。到達入住酒店不太長的一段路上,他已經給我們介紹了沿路鐵皮工廠對臺灣經濟的重要貢獻,以及臺灣商界大佬在死後會有私生子出來爭名分的幾樁故事。
“大家厭煩了臺灣政治戲碼,反而不如看看八卦新聞”,他説。
他又説,“推薦你們晚上看電視新聞,看看你們臺灣的同行都在幹些什麼”。
他用他的理解,謹慎判斷來自大陸的這群人愛聽什麼。
到達一個新的地方,我總是對建築更敏感。一邊聽導遊吹牛,一邊看窗外的房子。臺灣的房子多是方方正正的,有些樓距非常窄。導遊小簡説這是因為臺灣的地太少,方方正正的建築更節省空間,也沒辦法樓距很寬。
一個個方方正正的房子,集合成了一座座街景條理分明的臺灣城市。我總覺得,城市也是有性格的,方方正正的城市是怎樣的性格呢?我固執地認為,城市的性格是住在城市裏的人給予的,透過建築,似乎能觸摸到住在城市裏的人的性格。
這次的臺灣行,導遊和解説員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最先驚訝的,還不是全程服務的小簡導遊,而是臺北故宮裏的一位解説大姐。真猜不出她的年齡,貌似四五十歲,她一身淡青純色旗袍,微燙過的短髮,相貌端莊靜美。
她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我心想,嘿,我們難道是貴賓嗎?接待我們的大姐看樣子肯定是“份量級人物”。後來看到她的掛牌才知,她只是一名志願者。
我們到達臺北故宮的時候,正是遊客較多的時段,大姐為了讓我們在最少的時間裏看到更多文物,便帶著我們在樓裏穿梭,還一路用臺灣腔快速説著關於那些文物的故事,以及她對某件文物的喜愛。她左一轉身揮手就是一段奇聞,右一轉身揮手又是一段美談,再一個回頭就帶著我們“穿越”到西夏。
在那短短的一個半小時裏,我好像一個與世隔離的小人兒,在她的帶領下掉進了歷史的時空。在離開臺北故宮之前,我在手機的備忘錄裏記下了她的名字。
再説説另一位導遊伯伯。這位伯伯上衣紮在褲腰裏,頭髮銀白,笑臉可愛,腰間別著擴音器和一個小水壺。在我們前往一個景點的途中,他邊解説邊低頭往窗外觀察前面的路況。在一個轉彎處,他居然説出了這個路段到達景點的具體里程數。天啊,這位伯伯對這些路有多熟悉!
導遊伯伯以前是賣樂器的,後來不想幹了就當志願者。據他説,臺灣的苗栗、桃園、宜蘭等縣都非常注重發展像他這樣的志願者。我問他做志願者有沒有領工資,他説如果是全民性的大活動,他們要免費服務,但如果是像特殊的導遊服務,會拿到少量的生活補貼。
好吧,該説説為我們服務10天的小簡導遊了。
他是一個思想很中立的臺灣青年,對於歷史,對於臺灣現狀,對於政治與民生,都有自己的見解,獨立思考能力很強。
他是一個上進的臺灣青年,他對景點的解説,對歷史人物故事的介紹,對臺灣現實社會的講解,語言表達的結構、邏輯、精彩程度相當有水準。
他是一個苦逼的臺灣青年,幾年前,他和朋友一起買了5台大巴準備在“大陸團”這塊蛋糕上大幹一番,結果時不多日,他們這些業者被“趕”出了這塊市場。個中原因,他説不好細述,只能重操導遊舊行。他已經還了幾年債了,很煩的時候就會騎著他的機車到陽明山裏跑一圈。
他其實也是個普通的臺灣青年。在我的相機裏,唯一拍到他的一張照片是他一臉苦悶站在幾人之中,文化衫的前面寫著“人不是我殺的”,後面的字是“我是冤枉的”,這是他在綠島買的,這些東西是他的一個樂子。(台灣網 何建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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