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昆福：黑潮暗流涌動，民進黨或再掀政治風暴

　　今年9月24日，民進黨在臺北圓山飯店舉行第十七屆第二次“全代會”，通過觀察此次民進黨“全代會”，媒體人楊昆福在《臺海》雜誌發表題為《黑潮暗流涌動，民進黨或再掀政治風暴——民進黨黨代會觀察》的評論文章，詳細解讀民進黨“全代會”中的政治算計、角力以及攻防痕跡。楊昆福指出，在當下的時局當中，一場民進黨黨代會可謂暗潮涌動，無疑向外界提前預示了，民進黨很有可能將在其黨內外、島內外乃至兩岸之間再次掀起更大的波瀾。

　　全文內容如下：

　　今年9月24日，民進黨在臺北圓山飯店舉行第十七屆第二次“全代會”，這是民進黨于去年5月上臺後，第二次召開的“全島性黨代會”。在黨代會上，共有17個提案交付討論，以黨主席身份出席會議的蔡英文出席併發表致詞。個中值得關注的無疑是“赦扁”議題、“柯文哲條款”、新論述預告等話題。那麼，如何解讀民進黨的上述政治動作呢？其中顯露出何種政治角力與攻防痕跡？以及暗含著什麼樣的政治盤算與算計呢？

　　“赦扁案”暗中較勁 預埋反彈地雷

　　“特赦”陳水扁議題無疑是觀察此次民進黨黨代會上演政治攻防的一大指標。在民進黨黨代會召開之前的數個月時間之內，挺扁組織早已進行廣泛動員。參與“赦扁”聯署的民進黨“六都”八縣市議員為數甚眾，民進黨13名黨籍縣市長中就有11名。而據媒體報道，在民進黨該屆591名黨代表中，參與聯署的達到506名，聯署率將近86%。可以説，“赦扁”在民進黨黨代會召開前已形成強大聲勢，依當時的情勢來看，不少人認為“照案通過”的幾率十分之大。然而，9月24日當天下午，民進黨黨代會真正召開之際，儘管“赦扁”聯盟總幹事、高雄市議員蕭永達為避免“人數不足而流會”情況出現，提議將“赦扁案”提前至第一案處理，但卻被否決，並且在討論“赦扁案”之前，民進黨中央宣佈休息5分鐘，等排到該案時，不少黨代表已先行離場。“赦扁案”因與會人數遠未及半數，而被蔡英文“建議”交付民進黨中執會處理，等於被冷處理。因為，按往常慣例，不少提案最終不了了之。

　　醞釀多時的“赦扁案”，被民進黨中央技術性冷處理，這其中的細節值得推究。從攻防的過程中可以見得，民進黨黨代表既不願開罪陳水扁，也不敢得罪蔡英文。鋻於此，當聯署動員時，黨代表表現得較為“踴躍”，一度形成了表面上的聲勢。陳水扁陣營大受鼓舞，以蔡英文為首的民進黨中央則壓力不小。如若真的“照案通過”，那麼“赦扁”等於成為民進黨的政黨意志。此舉，一方面將引發藍營強烈反彈，並流失“中間選民”認同與支援。另一方面等於形塑民進黨中央挺“貪腐”的不良觀感。對於民進黨2018乃至2020選舉勢必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並且也可能會對原本聲望就低迷的蔡英文，帶來不利影響。對此，外界可以看到，在民進黨黨代會召開前夕，蔡英文便透過辦公室發言人黃重諺出面為“赦扁案”設下“防火牆”，發表聲明稱“執政黨”歷來都不是“以黨領政”，等於直接道明，假若“赦扁案”真的在民進黨黨代會上通過，蔡英文當局也未必會執行。

　　蔡英文這一宣示，等於直接跟陳水扁叫板，同時也是對民進黨黨代表釋出了“摔杯為號”的信號。雖然陳水扁在“深綠”群體中依舊保有強勁的影響力，然而蔡英文在現實的政治運作中，卻握有黨政大權，黨代表該如何掂量，想必已有定數。由此，在民進黨黨代會上，當民進黨中央拒絕將“赦扁案”提前討論，並後續宣佈休息5分鐘後，黨代表“領會精神”紛紛提前離場。畢竟，有了民進黨中央給的臺階下，黨代表既不會直接開罪陳水扁，也給足了蔡英文面子。

　　然而，蔡英文在與陳水扁陣營過招中看似略勝一籌，但其實也埋下了得罪“深綠”的隱患。在黨代會召開前夕，臺灣媒體便曝出，陳水扁為讓“特赦”通關，親自串聯和動員。而蔡英文的“小動作”顯然是直接打臉了陳水扁及其擁躉。此舉勢必將引發挺扁人士的強烈反彈，而“深綠”群體在後續的運作中，也必將再次炒作“赦扁案”，然而由於蔡英文已以實際言行已表面態度，“深綠”的不滿可能會在某個節點被引爆。

　　通過“柯文哲條款” 壓制藍營成優先考量

　　民進黨黨代會通過了“2018年‘直轄市’和縣市長提名特別條例”，被外界稱為是“柯文哲條款”，儘管民進黨否認，但無疑預留了與柯文哲在臺北市長選舉中進行合作的協調空間。之所以如此操作，並非是民進黨推不出黨籍人選，而是為了有效壓制國民黨在2018縣市長選舉中，拿回深具指標意義的臺北市。畢竟，假如藍營收復失土，勢必士氣大增，綠營聲勢也將遭致重創，繼而影響蔡英文尋求2020連任。並且，柯文哲現今聲望不低，民進黨強推人選也未必能佔到便宜，而且有可能分散綠營票源，增加藍營勝選幾率。鋻於此，可以看到，民進黨與柯文哲在當下形成了微妙的競合關係。

　　雙方在不少議題上相互駁火，但卻又維持“鬥而不破”的局面。假如，雙方撕破臉，未必對會使他們的利益最大化。柯文哲假如因民進黨自行推出人選而高票落選，很可能不會真的回臺灣大學繼續做他的醫生，有可能在2020“大選”中，繼續扮演一定角色，甚至投入參選也説不一定，想必這並非蔡英文所能樂見。而如果柯文哲成功連任臺北市長，既可以消除上述隱患，又可以有效遏制國民黨氣勢止跌回升。不過，與柯文哲繼續攜手，對民進黨而言顯然也是把雙刃劍。持平而論，曾經自稱是“墨綠”的柯文哲，近來在兩岸論述上頗為正面，得到了大陸一定程度的認可。如果柯文哲在政治光譜上進行進一步調整，而其政治實力的逐漸壯大，並在兩岸關係層面上扮演更具影響力的角色，從民進黨的角度來看，無疑將對該黨構成更大的壓力。

　　據臺灣媒體爆料稱，對於是否繼續與柯文哲展開闔作，民進黨可能會在明年五六月份才會真正決定。顯然，雙方是否最終合作，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柯文哲聲望高低問題。假如柯文哲支援率在後續時局中，不斷下滑甚至暴跌，那麼雙方合作應該會出現變數，民進黨內反對的聲音便會高漲。反之，再次攜手的幾率便會繼續提升。其中，預防國民黨再次拿會臺北市長之位的考量無疑是重要的落腳點。

　　新論述若挑釁大陸 必付慘痛代價

　　蔡英文在民進黨黨代會上的致詞中，聲稱民進黨要形成新的論述，其理由是內外部的環境産生了巨大變化。從蔡英文的言辭來看，她用“確立黨在新時代中的方向及路線”，可能預示著民進黨在接下來會端出新的政策論述。然而，縱觀民進黨歷次推出的重要論述來看，比如1991年的“臺獨”黨綱、1999年的“臺灣前途決議文”以及2007年的“正常國家決議文”等等，不但並非什麼新的論述，並未突破民進黨既定政治框架，反而引發各界強烈反彈，尤其是2007年的論述更是對兩岸關係造成不小的衝擊。而細看此次蔡英文預告民進黨即將形成新論述的立論基礎可以發現，雖然其聲稱民進黨必須跳脫“冷戰結構”舊框架，但卻顯露出濃厚的“冷戰思維”。並且，在敘述內外環境變化的論據中，其“臺獨”意識形態顯露無疑。比如，將大陸稱為“中國”，而非中性的“中國大陸”。並且聲稱“必須在堅持臺灣主體意識及‘主權’的原則下，尋找和對岸互動的新模式”。蔡英文如此定位兩岸關係，顯然依舊未能跳脫民進黨“臺獨”舊政治架構，其結果可想而知。

　　近來外界有輿論指稱，今年10月10日演説是蔡英文向大陸展現善意的最後機會。先不管這一研判是否精確，但10月10日當天蔡英文將針對兩岸關係拋出什麼樣的言辭，確實引發外界關注。然而細察蔡英文的論述及思維軌跡，恐怕外界並不會有多大期待。假如，蔡英文在此次黨代會預告的新論述在10月10日或後續端出，然而卻依舊抱持“臺獨”和“冷戰”思維，甚至繼續公開挑釁大陸。那麼，惡化的將不僅僅是兩岸關係，民進黨必將為其魯莽及不負責任言行付出應有代價。

　　總之，在當下的時局當中，一場民進黨黨代會可謂暗潮涌動，無疑向外界提前預示了，民進黨很有可能將在其黨內外、島內外乃至兩岸之間再次掀起更大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