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球迷的要求其實真的不高。從3比3中提煉出的精神,0比0反映出的韌性,就能讓他們中的大部分倍感欣慰。不過誰都明白國足目前的處境,無論東亞杯最終成績如何,都不能再次證明什麼。更令人關心的是,誰將成為主帥,引領這支困難重重的國足向五年後的世界盃發起衝擊。
在這段“權力真空”中,傅博出色地完成了“看守內閣”的角色,在最短的時間內令國足恢復信心,並扭轉了不利的輿論。但他註定只是過渡者,缺乏成年隊執教經驗,是其最大的軟肋。在執教中後期無法走出能力瓶頸,又難免陷入複雜的人際關係中,這也是土帥屢屢失敗的根源。國足教鞭短期內不可能交給中國教練,已形成共識。
馬賽洛 裏皮是一個十全九美的人選。他過去的履歷輝煌得讓中國足球無法正視,義大利人也在過去的14個月內對中國和亞洲足球有了充分的了解。年齡似乎是一個小問題,如果真的能帶隊殺入2018年世界盃,裏皮將已年滿七十,當然,古稀高齡的主帥征戰世界盃,也不算什麼太稀罕的新聞。也有人指出,近20年來裏皮所率的球隊都擁有絕對的實力,而他可能入主的國足卻顯得如此殘破,但這也無法構成一個真正的問題——畢竟,人們對於中國隊的要求不是成為世界強隊,只須在世預賽擠入亞洲前四,就是完美的成功。
只要裏皮願意,其他所有的候選人都會顯得競爭力不足。看起來義大利人是一個接近完美的選擇(也許剛從俄羅斯聯賽辭職、令人浮想聯翩的希丁克也算得上如此)。但這依然無法回答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中國足球為什麼選擇裏皮?只是被他的過去和現在所打動嗎?中國足球在過去20年裏的一系列失敗,僅僅是因為國家隊缺少了一位高水準的主教練嗎?
中國足球即將迎來職業化20週年的紀念日,我們的獻禮卻是一地雞毛的淩亂與一連串的失敗回憶。選擇改革,皆因當時的中國足球已無路可退,必須投身職業化的大海。但我們沒有想清楚、或者説從未想過,應該沿著何種路徑抵達成功的彼岸,以致過去20年的職業改革只能是一場粗糙不堪的“洋務運動”。正如同19世紀的那場“洋務運動”可以為中國帶來現代工業以及一支遠東頂尖的北洋艦隊,卻無力真正改變國家命運。
如果中國足球選擇了裏皮(或者希丁克),並非因為他是裏皮,而是認定了一套成熟的體系,並願意為之付出二三十年的努力,可以接受失敗,預想到可能的挫折,而主帥只是這套體系的執行者——唯有此,中國足球才有可能踏上復興的道路。裏皮不是答案,答案應該是我們究竟試圖建立如何的足球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