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三釵》中的“激情戲”引發追問,張藝謀終於忍不住正面回應:“首先我要糾正,不要用‘床戲’這兩個字,有點俗,我想表達的根本不是這個層次。”他坦言,約翰與玉墨的激情戲絕非“為了激情而激情”。“我希望呈現出的是生離死別的那種苦澀。在當時那種環境下,約翰告訴玉墨,等戰爭結束我要帶你回家。他根本無法預知這個女子的命運,甚至於他自己的命運也根本無法掌握。我覺得這實際上是人類最本質最善良的東西。”(12月30日《晶報》)
張藝謀怒斥“床戲”説法太低俗,還煞有介事地講了一大通道理出來。可是,不管羅列多少“重大意義”,不還是“那點事兒”嗎?這跟“竊書不為偷”有幾分相似。按照這種邏輯,如果有強姦犯稱自己是“為了人類的未來”才“英勇獻身”,莫非也屬於“人類最本質最善良的東西”?
有人曾經總結説,國外評價電影的標準是“白人男子拯救世界”,而中國的標準呢,經常是“女性通過征服男人拯救世界”。《金陵十三釵》的激情戲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中國很多電影的模式原本就是“拳頭加枕頭”,再摻那麼一點假大空的大道理和“主旋律”。床戲好哇,不僅製造了招徠眼球的噱頭,“社會效益”也相當明顯,充分滿足了部分觀眾的精神需求和生理需求。在現實社會中,包二奶、玩激情啥的基本都是有錢人的專利。現在好了,電影裏、電視裏也有了這種刺激啦,這也是拉近藝術和普通觀眾距離、走群眾路線的一種體現嘛。
我也忍不住想炮製個“喚醒體”:一個電影觀眾不幸遭遇車禍變成了植物人,醫生説喚醒的可能性很小。但他的家人始終沒有放棄,一遍一遍對他説:“親,大導演又拍大片了。”奇跡終於發生,他居然醒了,説了一句話:“第幾分鐘開始脫的?”胡編亂造、純屬娛樂,“層次”有點低,望各位大師海涵。
我還想給想出名的導演們泄點密。現在有些大導演之所以風生水起,我覺得主要靠的就是“三板斧”。一是大張旗鼓選演員,以前流行選“X女郎”,比如忽悠一幫小姑娘大喊“XXX我愛你”之類。現在開始流行請“外援”,也就是不惜重金請外國演員來助陣;二是金錢堆砌加人海戰術,動不動就跟搞開幕式一樣弄個大型團體操玩玩,以迎合某些中國人喜歡扎堆喜歡看熱鬧喜歡大場面的心理;三是製造低俗噱頭甚至是情色場面。比如説《滿城盡帶黃金甲》就被搞成了《滿城儘是大波妹》。哪個導演能學會這三板斧,足以在中國電影界立足啦。
相關部門今年可謂是“大限已到”,限娛、限廣告之後,又開始限“爛劇本”。我猜不出相關部門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到底真的是為了限制真正的“爛劇”,還是只是打著這麼個旗號想弄誰弄誰呢?如果真有誠意,不妨先拿某些大導演的片子審查審查。把愛國做成了生意,把床戲當成了賣點,情節是無聊的、內容是低俗的、思想是蒼白的。什麼叫“爛片”?我覺得這好像就應該叫“爛片”啊。如果不將這樣的影片打回原形,繼續讓它佔領中國電影的主旋律,繼續任其風生水起、大肆圈錢,中國電影永遠都沒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