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假如給我三天光明》,閱過“我的生活”這一章,我為盲聾女孩海倫遇到莎莉文老師,感到無比慶倖。看了第三章“我的老師”,才知道莎莉文老師對海倫的教育,一路走來,並非都如成功後的行雲流水,它不亞於戰士攻克火力點,科學家破解尖端課題。
這個勵志故事,對“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這個熱門話題很有針對性。北大錢理群教授語驚四座,瞬間幾萬次轉發,雖然不等於斷定是集體群像,至少佐證這個判斷戳到了當前大學教育的痛處。
比起海倫,“精緻的利己主義者”雖不是身體的殘疾,但是,“這種人一旦掌握權力,比一般的貪官污吏危害更大。”説明潛伏的“精神殘疾”比身殘更可怕。
拯救身體殘疾的海倫,其實是從拯救她的精神疾患開始的。海倫是因為身體殘疾而逐漸發展成個性暴戾極端自我的。得益於父母請來了莎莉文老師,莎莉文儘管來自專業盲校,並有相當的準備,但在海倫的抵抗和家人的不理解面前,幾乎難以為繼。
但莎莉文大愛情懷和職業精神,對海倫的拯救最終奏效。一是讓她學會“服從”,二是從家人憐憫中“脫敏”,三是開啟她對知識的“渴求”。儘管艱辛與曲折一言難盡,眾所週知的結局是,海倫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完成大學教育的盲聾人,作為作家、教育家、慈善家和社會活動家,得到全世界的尊崇。殊不知,海倫的“發酵”,是以莎莉文從黑暗走向光明的人生經歷作為墊底的酒。
現代海倫及家長們未尚不知“精緻的利己主義”是病,卻樂此不疲地追逐。很多大學掌門人急於更新教育時尚不能自拔。感嘆科技創新沒出喬布斯、基礎性研究出不了大師,少有人意識到,青年的沉淪和迷失,將是民族的最大憂患。
比結構、品質和債務危機更嚴重的是大學的思想危機,類似的話題一直沒有中斷過。六年前,有個海峽兩岸大學通識教育論壇,焦點正是“大學是育人還是制器?”六年過去了,堅守社會正義非但沒改善,精神高地反而進一步淪陷。對此,我們需要的不再是“天氣預報”,而是抗禦風險的能力,是要一個個“莎莉文”,直面積重難返的沉疴,化腐朽為神奇。
海倫的成長濃縮了那個時代美國社會的精神風貌。海倫的人生因為有了莎莉文,她才有機會沐浴文學家馬克 吐溫、發明家愛迪生和貝爾、鋼鐵大王卡內基,詩人泰戈爾等人的關愛與溫暖。拯救“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更是一個艱巨複雜的道德工程,不僅需要錢理群等大家們的吶喊,更要無數個“莎莉文”的勇敢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