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奮鬥叫中國力量——汶川地震災後重建發展記
來源:新華網
2018年05月11日 10:18:00A
這是四川省北川新縣城(3月28日無人機拍攝)。新華社記者 薛玉斌 攝
新華社成都5月10日電 題:有一種奮鬥叫中國力量——汶川地震災後重建發展記
新華社記者
轉瞬10年,“5 12”汶川特大地震災區已鳳凰涅槃、浴火重生。
回首10年,在搶救生命、重建家園、振興發展的過程中,中國共産黨帶領中國人民譜寫一曲曲感天動地的壯歌,創造了一個個攻堅克難的奇跡。
這是四川省什邡市紅白鎮(5月7日無人機拍攝)。新華社記者 薛玉斌 攝
有一種力量,使山川動容;有一種奉獻,用生命書寫
5月的汶川河谷,山嶺上近40萬株百年老茶樹吐出新芽。龍門山脈呈現不同的色彩:翠綠、墨綠、白色、粉色。那是新生命萌發的樹林,那是次第開放的花兒,是這片土地上怒放的生命。
在汶川縣映秀鎮漁子溪村,白墻青瓦樓房立於山坡之上。每天傍晚,年過花甲的張志富喜歡在田園裏散步。路邊,盛開著各色小花。
張志富是土生土長的漁子溪人,地震前在原漩口中學當門衛。張志富説,他時常想起學校的老師方傑。地震發生時,方傑用手支撐住教室大門,全班幾十名孩子成功逃生,而他被壓在了墻瓦之間。救援人員發現他時,他雙臂仍保持撐舉狀態,仿佛要撐住一個永不垮塌的生命之門。
“這樣的人咋能忘了呢!”張志富説。
災後重建中同樣有生死考驗。北川老縣城遺址旁、汶川特大地震紀念館裏,人們常在一排雕像前駐足——那是為援助地震災區而犧牲的英雄們。其中有崔學選。
崔學選生前是濰坊市抗震救災援川前線指揮。冒著余震、滑坡和飛石,他帶領援建人員踏遍了北川縣桂溪鄉的土地,有時通宵達旦。2009年7月13日,因連續超負荷工作,他倒在了援建路上。彌留之際,崔學選對守在身邊的老母親説:“媽媽,等我病好了,我帶你去看一看新北川。”
來自祖國四面八方的援建者奮戰在龍門山脈的城鎮廠礦、山鄉田野,讓地震災區的幹部群眾十分感動,他們自強奮進。
就在崔學選犧牲那一年,蘭輝擔任北川縣副縣長。此後,蘭輝一直奔走在破碎的山川河谷間,行程24萬多公里。2013年5月23日,帶病下鄉的蘭輝因手術傷口未愈,下車換藥時意外跌進堰塞湖,不幸犧牲。
震中映秀鎮被掩埋近125小時的蔣雨航,被上海消防官兵救出生還。“是消防官兵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也要成為他們!”當年年底,蔣雨航報名參軍,如願成為上海消防戰士。
救出蔣雨航的“老班長”周慶陽説:“救援發現遇難者,其他新兵還有些膽怯,蔣雨航就帶頭衝了上去。”蔣雨航班組每年都會救出二三十人。有受困經歷的蔣雨航還成了隊裏的情緒撫慰“專家”。
還記得舉著“長大我當空降兵”橫幅的小程強嗎?如今他真的成了一名空降兵。北川中學學生杜燦燦,被志願者疏導走出陰影,如今是公益組織負責人。
2010年玉樹地震,板房區賣衣服的北川小販,剛進完貨就直接打包發往玉樹災區;2013年蘆山地震,震後4小時,汶川縣水磨鎮20多位村民自發去了蘆山;2017年九寨溝地震,映秀鎮中灘堡村黨支部書記楊雲兵帶領群眾,翻過高山直奔震中……
奮鬥之中,10年後的災區,生機勃勃。
來自成都的大學生在位於四川綿竹市的“中國玫瑰谷”遊覽拍照(4月18日攝)。新華社記者 張帆 攝
有一種擔當,叫休戚與共;有一種團結,叫守望相助
又到5月,十年前的場景仿佛就在眼前。
震後最初幾天,緊急調運的帳篷在災區的路邊堆成了山,誰來轉運搭建?處處缺人,當地幹部眉頭緊鎖。一輛農用三輪車停了下來,車上跳下來十位漢子,開口問:“俺們幫忙?”
這群漢子來自山東莒縣,擠著一輛三輪車,帶著3000元錢、38箱礦泉水、50箱速食麵、50公斤山東煎餅從老家出發。三輪車不能上高速,他們就翻山越嶺,幾天幾夜後,終於趕到災區。
在南京市江寧區募捐點,一位拾荒老人上午捐了5元後,下午又將多年積攢的零錢,到銀行兌換了一張百元現鈔捐出。而他身上的衣服到處是破洞。
這是中華民族血脈裏流動的善良與擔當。震後僅一個月,黨中央一聲號召,19個省市“一對一”援建重災縣,30多萬援建大軍先後奔赴地震災區,近百萬志願者自發前來,海內外同胞紛紛援助,災區成了建設戰場:
——劍門天下險,地震給這裡造成極大破壞。黑龍江省召開專題會議,確定劍閣縣為“龍江第一縣”。
“恨不得一下子就將倒塌的房子給扶起來!”初到劍閣,黑龍江省援建總指揮劉國會看到困守在帳篷裏的老人落淚了。這位大慶的漢子拼命地幹。血壓上升,就悄悄服藥,然後繼續苦幹。
——北川白坭鄉,震後成為“孤島”。山東煙臺援建幹部張耀徵晚上睡在帳篷裏。
“四川是當年紅軍經過的地方。”張耀徵説,“作為黨員,我要對得起先輩灑在這裡的鮮血。”
——汶川綿虒鎮,岷江兩岸懸崖高聳。廣東援建專家張彤意外骨折,他拄著拐杖上工地,小腿裏鋼板螺絲鬆動,腳踝滲血。他説:“不親眼看到,我無法想像西部是怎樣用資源、人力支援東部發展。東部現在富了,支援西部是我們的責任。”
當上海援建隊伍從青城山駐地撤離時,上萬人從周邊村子趕來送行。上海援建者眼含熱淚,依依不捨。
隊伍撤了,情永在。這份情,從搶險救援、災後重建到10年後的今天,越來越濃。
在青川,浙江茶産業鏈條“嫁接”到四川青山綠水間,僅援建一個300多人的茶葉合作社,就讓200多名農民脫貧。2017年,青川電商交易額4億多元,一個山溝縣變成了“電商強縣”。
……
在黨和政府的高效組織下,幹部與群眾、國企與民企、社會組織與個人,上下同心、多方聯動、並肩奮鬥,匯成了團結協作、發展振興的洪流。
在四川北川天訊新材料有限公司,工作人員對導電布測電阻(3月9日攝)。 新華社記者 薛玉斌 攝
有一種責任,叫先鋒模範;有一種重生,叫自強不息
汶川大地震是新中國成立以來破壞性最強、波及範圍最廣、救援難度最大的一次地震。災後重建被稱為“世界性難題”,沒有先例可循。
震後第一時刻,黨中央作出指示,強調搶救人民生命是當務之急,盡力安排好災區人民群眾生活。災後重建和發展中,黨中央要求,必須以人民為中心,貫徹“民生優先”原則。
有黨作“主心骨”,有全國人民做後盾,災區幹部群眾內生動力噴發。
“這裡沒有抱怨。”震後,前往災區崇州做志願者的美籍人士約翰這樣描述他看到的情景,“一位村裏的幹部在淚水中為倖存者工作著,他的父母、妻子和孩子都遇難了。”
哪有受災群眾、哪有抗震救災和恢復重建工作,哪就有黨的基層組織、哪就有黨的工作。
唐家山堰塞湖出現險情後,中共遊仙區黨委及時成立了9個臨時黨委、43個安置點黨支部、296個帳篷黨小組和200余支黨員義務服務隊,組織3000多名黨員成功疏散轉移群眾8萬餘人。
是黨員就得站在前,是幹部就得擔起責!
災區特別是10個極重災區的黨員幹部大比例承受了失去親人或傷殘之痛,但他們堅守在崗位上,踐行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
共産黨員鐘世平地震時擔任什邡市紅白中學副校長,在兩位親人遇難、自身受傷的情況下,堅守在學校救人現場;災後又響應組織號召,加入臨時成立的什邡市關愛辦,關心幫助失去親人的困難家庭,一幹就是10年。共産黨員楊凱同樣忍著親人離世之痛,地震時積極組織所在林場開展自救,震後帶領28個班組以每年一萬畝的速度完成鞍子河保護區中幼林的撫育。
災難激發實幹,創新帶動發展。汶川縣水磨鎮震前是阿壩州工業重心,集中了全州30多家高耗能高污染企業。重建中,當地黨委和政府痛下決心搬離污染企業,打造出有濃郁羌族風韻的“生態旅遊小鎮”,被聯合國譽為“災後重建的燈塔”。
特別是黨的十八大以來,在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堅強領導下,四川以災後重建為契機,推動全面深化改革和開放創新,不僅挺過了大災考驗,更為今天的高品質發展打下了堅實基礎。
綿竹市堅定貫徹新發展理念,在原機械加工産業因災搬遷損失上百億産值的逆境下,堅決退出污染環境的磷礦開採,走農旅、文旅業融合發展的轉型之路,去年接待遊客人數接近600萬人次,農民收入年均增長了12%,城鄉居民收入差距縮小到1.96:1。
10年生聚,滄桑巨變。穿行于災區的山川城鄉,一度破碎的山河已煥然一新,川陜甘41個重災縣(市、區)經濟社會生態文化全面超越震前水準。走近災區幹部群眾,我們感受到的是中華兒女堅韌不拔、自強不息的精神與力量。(記者惠小勇、叢峰、江毅、周相吉、謝佼、楊迪)
責任編輯:楊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