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大報告明確指出,到2020年,每人平均收入翻一番。如果沒有收入分配改革的推進,屆時是以基尼系數穩步上揚為基礎的每人平均收入翻一番,再美妙的GDP蛋糕也難言美好。
十年之後,國家統計局終於重新發佈基尼系數,以試圖讓社會各界對日益拉大的貧富差距,形成一定程度上的共識。數據顯示,2002年到2012年這十年,中國基尼系數超過了0.4的警戒線,始終在0.47到0.49的區間高位運作,也高於世界平均0.44的水準。
金融危機之後四年時間,按照統計局的理解,基尼系數雖然在下降,但是仍然未能跌破0.47的區間下限關口——2008年基尼系數曾高達0.491,2012年回落至0.474。而且近四年基尼系數穩步下降的結論,也遭到了各方一致的討伐。有經濟學家甚至斷言,“連童話也不敢這麼寫。”與此同時,國民經濟研究所王小魯團隊、西南財經大學公佈中國家庭金融調查團隊等為代表的民間研究機構,分別在2010年和2012年也以較為嚴肅的分析研究,説明近十年的基尼系數,遠沒有統計局版數據所揭示得那麼樂觀。
概而言之,無論是官方的還是民間的基尼系數,至少都説明中國貧富差距已經十分嚴重,推動收入分配的改革,具備紮實的數據基礎。早在2004年,就已經進入起草階段的收入分配改革方案,至今依然未能出臺,推出時間不斷被延後。應該説,遲遲不動的收入分配改革,是造成過去十年基尼系數維持高位、收入差距越來越大的根本原因。
在GDP已經躍過50萬億元之際,若繼續像過往那樣分不好這塊大蛋糕,那麼接下來的基尼系數就會不斷觸及新高,威脅中國經濟發展的可持續性,中等收入陷阱即在眼前。
“限高”是三大路徑中最重要的一條,直接關乎收入分配改革方案的成敗。“限高”,首要是控制由機會不公平形成的高收入階層,尤以政策性壟斷行業為代表。
與此同時,打擊灰色收入和隱形收入的任務更加艱巨。近些年,由於行政之手屢屢涉足微觀經濟領域,尋租空間巨大。據王小魯的研究,2008年,中國居民的隱性收入為9.3萬億元,其中灰色收入為5.4萬億元。龐大的灰色收入和隱性收入的遺漏,亦是官方基尼系數偏低的直接原因。這就要求政府職能應該加速改變,行政之手減少對經濟的干預,才能讓灰色收入無處遁形,也是整頓吏治的現實需要。
當然,對壟斷收益和灰色收入的“限高”,並不意味著簡單限制高收入,相反,那些依賴技術創新、發揮企業家精神獲得的合理合法的高收入,必須大力提倡。
在“限高”的同時,收入分配改革不能忘記了“擴中”和“提低”——給中等收入階層減稅,給他們創造良好的創業、就業環境;提高農民、城鄉貧困居民、企業退休人員和低收入工薪勞動者這四部分低收入工薪勞動者的所得。應該説,“擴中”和“提低”並無多少既得利益阻礙,畢竟屬於增量改革的策略。這只是個決心問題。
十八大報告明確指出,到2020年,每人平均收入翻一番。如果沒有收入分配改革的推進,屆時是以基尼系數穩步上揚為基礎的每人平均收入翻一番,再美妙的GDP蛋糕也難言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