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工作報告中提到,要守住不發生系統性和區域性金融風險底線。這兩天記者問得最多就是你們採取什麼措施,這話真沒法回答。系統性的風險是毀滅性的,作為監管機構責無旁貸。但是金融機構作為市場的行為者來説,它們怎麼看?我在守,它在衝,根本是守不住的。”昨天(3月6日),全國政協委員、銀監會副主席蔡鄂生在政協分組討論上如是表示。
對此,蔡鄂生建議,應建立金融機構的市場退出機制。昨天,在接受《每日經濟新聞(微博)》記者專訪時蔡鄂生透露,《金融機構破産條例》已經在銀監會部門內部徵求意見,具體什麼時候出來暫無時間表。
出臺金融機構破産條例無時間表/
蔡鄂生認為,守住風險底線也需要金融機構承擔責任。在小組討論會上他批評道:“現在出現的有些風險,不是金融機構自己不能解決,而是什麼都不願意放棄,風險越來越大,這就是沒有底線思維的結果。”
蔡鄂生坦言:“我現在最頭疼的問題就是設立一個機構的時候,大家都説該設,但是不好的時候,怎麼把它摘出去。”
蔡鄂生也提到:“現階段來説,破産對職工是一個很大的傷害,金融機構在破産保護、重組都不行的情況下真正能破産嗎?別説破産,現在我們哪個金融機構敢在經濟不太好的情況下裁員?他們沒這個膽量。”
為此,蔡鄂生建議儘快出臺《金融機構破産條例》,建立和規範金融機構的市場退出。他認為,現階段金融機構的數量不少,但是品質和特色這方面比較弱,解決這些問題就需要市場的優勝劣汰。
在《金融機構破産條例》的出臺方面,蔡鄂生對《每日經濟新聞》新聞記者表示:“按照基本規律和基本規則,《金融機構破産條例》要配合存款保險制度出來。老不出來的話,(金融機構破産條例)就探索不了。”
據他介紹,存款保險制度也在加緊地搞,牽頭的部門是人民銀行。而金融機構破産條例是國務院的法規,銀監會受託起草,起草完提交給國務院法制辦,國務院法制辦再根據相關的要求去做。
目前,《金融機構破産條例》的出臺暫無時間表。蔡鄂生表示:“我從來不會是預言家,我只是努力工作,爭取早日提交。出臺還有一定距離,現在還在部門之間徵求意見。從我們的願望來講,希望早日出來。”
蔡鄂生:“我最不願談信託”/
作為分管非銀行金融機構監管的副主席,蔡鄂生在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問及信託時表示:“別問我了,我最不願意談的就是信託。”蔡鄂生對信託是又愛又恨,對於輿論的批評,蔡鄂生持愛護的態度。對於信託公司的某些做法,蔡鄂生也不滿意。
蔡鄂生在小組討論上表示,亞洲金融危機的時候,信託有好幾百家,後來經過清理整頓只剩了60多家。按道理這些都是我們認可的。但是這60家,他們每做一件事,説他好的不多。這60多家做的事很多都是和宏觀調控相悖的。
不過,對於輿論對信託公司的批評,蔡鄂生又轉向了愛護信託發展的角度。他表示:“大家敢於批評,但也要善於批評,要站在一個歷史發展階段上來看我們現在的問題。”
他表示,信託公司剛剛成立的時候,國人財富有限,造成了資産管理和財富管理的先天不足。加上信託公司很多人都是銀行出來的,信託做的很多事也有類信貸的性質。在宏觀調控中、銀行的信貸收縮的背景下,也解決很多企業的融資問題。
2012年12月,財政部、發改委、人民銀行、銀監會聯合發佈通知重申制止地方政府違法違規融資行為。其中提到:“融資平臺公司等公益性項目建設舉借需要財政性資金償還的債務,除法律和國務院另有規定外,不得向非金融機構和個人借款,不得通過金融機構中的財務公司、信託公司、基金公司、金融租賃公司、保險公司等直接或間接融資。”
這是否意味著基建信託會被叫停?蔡鄂生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四部委條例是把信託點出來,但是主要的還是銀行,地方政府貸款,誰給的錢最多?別只看到信託,如果一個信託真的影響那麼大,你們把它看高了,太看高了,他沒多大能量。”
近年來,信託公司打破“剛性兌付”的呼聲越來越高。蔡鄂生表示:“剛性兌付是信託發展和社會一個階段的需求,不剛性兌付,老百姓沒那個意識,他幹嗎?最簡單的股票市場,老百姓開始投資虧了就來鬧,現在少了。”
信託公司打破“剛性兌付”的目前做法蔡鄂生並不認可,他説:“現在有些人把剛性兌付拿出來提了,廢話!誰也沒説要剛性兌付,但是你要不保障,你的市場會出現很多問題。當投資者還沒有成熟的時候,對他的保護是不是也要分階段?”
至於剛性兌付的如何才有可能終結,蔡鄂生稱:“沒有結束,不會説那哪天結束,沒有教訓,沒有案例拿出來,或者説要經歷信託公司的谷底才可能。我從來沒有説過現在信託公司可以昂首擴胸往前走了。”
溫州民企發起設立信託公司,銀監會是否會批准?蔡鄂生反問《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這個問題可不可以不表態?民營發起信託目的是原因到底是什麼?看市場的需要程度,不是説你提出需求我就要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