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文(資料圖)
春晚舞臺——央視一號演播大廳俗稱“一號坑”,老百姓關心的是能在春晚上看到哪些明星,春晚總導演關心的是,如何不出差錯的填滿這個大坑,若還能在這臺長達五個半小時的晚會上有一兩個能稱為亮點的節目便是超額完成任務了。不過,在春晚從巔峰迅速滑落的當今,找個亮點談何容易。辛辛苦苦半年籌備,每日裏通宵達旦緊張排演,最後卻要面對萬千質疑,讓導演們焉能不詞窮?
最受尊敬的春晚導演
黃一鶴(1983至1987年、1990年)
1983年的春晚是在一個600平方米的演播室進行的,不是現在的一號演播廳。央視導演黃一鶴接受了除夕組織一場晚會的任務後幹勁十足,他想出了四個點子:一是要實況直播,二要開闢電話點播,三是起用節目主持人,四是邀請中央首長出席。沒有絢麗的舞臺背景,沒有先進的電腦燈,現場只有五台錄影機,所有的工作人員加起來不到60人,節目甚至也沒有完整綵排過,但是,茶座式的觀眾區、較低的舞臺(便於主持人一步就能走到觀眾當中來)這些都讓晚會過年聯歡的味道很濃。
這一台晚會反響空前,春晚的形式也從此固定下來,作為第一代春晚導演,黃一鶴的成功並非偶然,他靈活多智,敢於開拓,頗具前衛意識,在那個電視剛普及的年代,已經看到與觀眾互動的重要性。1983年,李谷一的《鄉戀》被視為靡靡之音的禁歌,黃一鶴把四大盤子的觀眾電話點播條壓到領導面前才促使這首歌的真正解禁,後來,春晚演唱《鄉戀》被視為上世紀80年代人性的解禁標誌性事件。引入港臺演員,創新小品形式,發掘趙本山……而黃一鶴最值得敬重的是誠懇接受觀眾批評,1985年春晚為求突破演播廳直播,將春晚搬到工人體育場,結果演出效果不佳飽受批評,央視在《新聞聯播》中向全國觀眾道歉,這是史無前例的,也是後無來者的。
最警世的春晚導演
趙安(1989、1992、1995、2000年)
4次出任春晚總導演,趙安的名字總是與春節晚會緊密聯繫在一起。上世紀90年代,春晚進入全盛時期,已經成為國內演藝界的最高盛會,從一定程度上來講,它可以左右國內演藝界的走勢和受眾的欣賞口味,關乎藝人們的事業興衰。從黃一鶴、鄧在軍老一代春晚人手中接棒的新一代導演中,趙安無疑是才華橫溢的,他將找樂作為春晚新思路,從此,針砭時弊的相聲減少,小家大事的其樂融融的小品增加,大型集體歌舞,歌曲大聯唱也是他所倡導的。
然而,作為春節晚會中最具權力的主宰者,趙安最終走向權力的灰色地帶,2003年以貪污受賄罪被起訴入獄,刑期10年。作為著名導演,精神文化的生産者,趙安曾經受到人們的高度讚譽,但他卻可悲地倒在了物質繩索的絞殺中。趙安的下馬就像一個導火線,一聲爆炸之後,那些原來被掩藏的面目浮上了水面,人們才意識到,幾億中國人民心中“親愛的”春節晚會背後的利益鏈條。春晚盛極而衰,觀眾滿意度年年下滑,2005年中央電視臺面向全國徵集作品,開門辦春晚,春晚總導演的權力也大大削弱了。
挨罵最多的春晚導演
金越(2001、2003、2007、2010年)
論資歷,金越出任春晚總導演的次數和趙安比肩,但在春晚從巔峰迅速滑落的10年裏,總導演風光不再,挨罵很多。金越出了名的脾氣暴躁,臺內外得罪人不少,他作風強勢,也陰錯陽差地屢屢趕上挨罵的節骨眼。2007年主持人互相搶話的“黑色三分鐘”被央視內部定性為播出事故,金越對外解釋時將責任推到了主持人身上,他説:“我們有嚴格的導播、調度、總指揮,如果主持人能嚴格執行指揮的話,肯定不會有這種事情。”2010虎年春晚重組小虎隊,請來天后王菲登臺,劉謙的魔術也可圈可點,但他又因為植入廣告而挨罵,僅趙本山一個小品就露骨地植入了網站和白酒廣告,因此這臺晚會也被“譽為”有史以來廣告最多的一年、假唱最瘋狂的一年。而金越在大年初一回應稱,廣告植入“不是很多也不生硬”,趙本山的表現“非常優秀”。
最低調的春晚導演
郎昆(1991、1994、2005、2006、2009年)
在所有春晚總導演中,郎昆顯得尤其深不可測,在他的臉上很少看到特別情緒化的表情,即使在央視發佈會上,郎昆也是話最少的,給媒體印象並不太好。但回顧郎昆擔任總導演的歷屆春晚,會發現他作風低調,工作上卻極具開拓性,小瀋陽、劉謙、《千手觀音》、宋祖英和周傑倫搭檔的“英倫組合”都是郎昆的創意。對於春晚影響力逐年削弱的説法,郎昆則提出春晚從主導百姓度過除夕,到伴隨百姓度過除夕,它的影響力不但沒有削弱,反而更加擴大了。他認為,春晚不是一種民眾自發的民俗,而是國家意識形態的一種文化表現。
最悲催的春晚導演
馬東(2011年)
如今,人們説起馬東,還會加上“著名笑星馬季的兒子”這個前綴,在央視兼任導演、主持人多年,馬東的名頭畢竟難以逾越父親。春晚是馬季的福地,至今人們都會津津樂道于他的“宇宙牌香煙”,而春晚對於馬東而言,可能是場噩夢。雖然近些年,春晚導演已經把大年初一開始的種種質疑當成情理之中了,但馬東擔任總導演的兔年春晚更糟糕的在於,笑話一騾車而沒有亮點。第一次擔任總導演,馬東身在其中體味到的苦情大於樂趣,他在部落格中寫道:“當春晚導演是個苦差事,首先身體得好,禁得住幾個月的熬夜;其次得臉皮厚,禁得住正月裏的罵聲。”
最銳意革新的春晚導演
哈文(2012年)
春晚每年都談創新,可近十年來從籌備流程到最終節目呈現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哈文是繼鄧在軍、孟欣後第三個獨自擔起春晚總導演重任的女性,她也是近些年來最果決革新的春晚總導演。哈文的革新意識要從根上説起,央視春晚歷年來都由央視文藝中心製作,總導演來自文藝中心戲曲部和音樂部,哈文則是央視原廣經中心出身,在CCTV-2套經濟頻道製作節目,在組織、導演大型晚會上經驗並不豐富,在文藝界的業緣關係也不多。或許是因為沒有那些約定俗成的包袱和人情關係,反而令哈文在春晚籌備地過程中更加果決,清退了多位春晚老臉,更多的引入影視明星,甚至跟改變了春晚多年形成的常規制度,審查時不帶現場觀眾而看視頻效果,取消歌曲大聯唱和賀電播報,春晚前不對外舉行發佈會,迎合年輕人趣味追求新鮮感……當然,這一切在春晚前的動作都是幌子,最終能否讓觀眾買賬還要看今晚。(金力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