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係三峽
 
長江水暖兩岸情——“情係三峽-兩岸文化聯誼行”側記

  時間:2007-07-07 15:51    來源:     
 
 

  太陽緩緩地落下,清峻蔥茂的三峽兩岸重巒疊嶂,開始由青翠變幻為深綠而墨綠,峭壁懸洞仿佛有一層薄紗遮蔽。巍峨壯美的三峽絕壁,漸漸地進入混沌鴻蒙的狀態。喧騰了一天的船甲板上,群情不減,依然是一片讚嘆聲、沸騰聲、雀躍聲。來自海峽兩岸的文化界人士,擠滿了船舷,久久不肯回船艙休息,生怕水流景觀的三峽美景,有一分一秒在他們的眼前流逝錯過。

  千古奔流的長江,與黃河一樣,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長江三峽山川壯麗,人文薈萃,在不息的歷史長河中,孕育了光輝燦爛的中華文化。為了增進海峽兩岸文化界人士的接觸與了解,進一步拓展兩岸的文化交流與合作,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華文化聯誼會主辦了“情係三峽——兩岸文化聯誼行”,吸引了100多位臺灣文化界人士前來參加。如同早已稔熟的老友,相見好似久別重逢,從登船的那一刻起,暢敘就像滾滾的長江水,源源不斷,一路歡歌。此次中央電視臺《同一首歌》的攝製組,也專門拍攝了“情係三峽——同一首歌’的專題,來自兩岸的知名藝人與全體人員,在遊船上舉行了別開生面的聯歡晚會,那唱響兩岸人心頭的“同一首歌”,在三峽的千山萬水中久久地迴響。

  走過船尾,身旁一位來自臺灣的老者沉默的剪影,正好映入眼簾。只見他久久地仰望著那連山墨影,思緒仿佛飄蕩得很遠很遠,船上的聲音一點兒沒有打斷他。江水無情人有情,面對千古長江,闊別大半生終於回來走一回,能不睹物傷情嗎?我突然間想起唐代詩人李白第二次進三峽所寫下的詩句:“遠別淚空盡,長愁心已摧。三年吟澤畔,憔悴幾時回。”這是李白58歲被流放,從江西潯陽出發,棄妻別子時留下的傷感詩句。當年李白望著峽谷絕望地感嘆幾時才能回來,而眼前的老者,也許也曾同樣感嘆過幾時才回到那魂繞夢牽的祖國。在耋耋之年得以回來,親身走一回長江三峽,老者此時的心情一定是感慨萬千……

  早晨船至白帝城時,許多人都在誦咏李白那首千古絕唱:“朝辭白帝彩雲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景還是當年的景,山還是當年的山,只是物是人非。歲月流逝,不變的只有秀麗的山川和悠久的文化。

  船過三峽,有好長一段時間,我都陪在臺灣著名學者曾教授的身邊,聆聽他的詩情豪意。曾教授博古通今,國學造詣深厚,特別是對中國傳統戲曲有精深的研究,深得兩岸藝術界的尊重。一路走來,他一路脫口而出,全是歷代描繪長江景色的古詩,讓後生們汗顏。當他再一次脫口而出:“蜀江水碧蜀山青”時,卻嘎然而止,面色驟變,我們面面相覷,不知何故。俄頃,他沉毅地説:“這是我第二次遊三峽了,怎麼兩次看到的水都是黃色的,哪來的‘蜀江水碧蜀山青’?”沉默了好一會兒,他語重心長地説,“環保問題再不重視,我們怎麼對得起古人……”其實,夏季是長江潮汛季節,金沙江的泥沙被迅猛的江水裹挾著,向下游衝來。現在正是汛期,所以我們所看到的長江是黃色的,等到秋去冬來,長江的水將是清澈透明的。我剛想向老師解釋,可看見老師望著長江水沉思的樣子,我把想説的話咽住了。千古長江水,不知承載過多少文人騷客,留下多少感嘆,長江水變幻莫測,不斷向東海流去,唯獨中國文人憂國憂民的秉性幾千年不變。剎那間,我被臺灣老教授沉重的神情感動了。如果有一天,炎黃子孫面對長江水,面對峭壁秀美的三峽,不再思古憂今,那才是一個民族真正的悲哀!

  奔流的長江水在峽谷中咆哮,水迸石壁濺起了高高的浪花。我問身邊一位臺灣教授12歲的兒子:“三峽美嗎?”他説:“很美!”我問:“你的同學來過大陸嗎?”他説:“只有我來過。”我又問:“他們想來嗎?”他説:“他們聽説大陸很窮,不願意來。”短語式的談話,突然間停頓,我的心情變得有點沉重。我在想,如果一種宣傳或教育是用主觀代替事實,那麼得出的結果往往是可怕的;一旦這個結果在小孩的心靈裏根深蒂固,那麼,將來要彌合這個誤解,需要用很長很長的時間!我轉過頭問小男生:“你覺得大陸很窮嗎?”小男生用那臺灣腔的國語説:“不會耶,我去過北京、上海,都很漂亮誒……我很喜歡大陸耶!”我的心突然間釋然,我在想,如果有機會讓臺灣的小孩都來大陸走一趟,他們對大陸的理解,將會是另一種樣子。

  船在三峽間千回百轉,沿岸道道風光撲面而來,無數閃光燈不停地閃爍,把人與景定格。來自海峽兩岸的同胞,都想把這美麗風景和溫馨的友情帶回去,帶回臺灣,帶給其他對大陸陌生的親人看。長江,生生不息的長江;三峽,雄偉壯觀的三峽,你是流淌在中華民族身軀的血液,你是跳動在炎黃子孫身上的脈搏,你把海峽兩岸同胞緊緊係在一起……

(來源:《臺聲》)

編輯:輕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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