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凱説:“我打心底裏希望他捧起那尊獎盃……”但最終,齊達內只是從它身邊走過,他被罰下,低著頭走回更衣室,路過大力神盃時沒有看一眼。不經意間,這樣的一個時刻已經悄悄的載入了史冊,這是齊達內身穿球衣留給世界的最後畫面,一個離去的背影。
18年前的命運之咒
對於這張令人震驚的紅牌,法國隊主帥多梅內克認為,它改變了比賽。“齊達內被罰下是轉捩點,很遺憾最後10分鐘我們失去了他,這影響了全隊的平衡,也許這本不該發生。”幾天前,多梅內克還在稱讚齊達內帶給了法國某種精神,在一路挺進決賽的路上,這位最後的大師是如此的不可思議,但現在,成就了法國的齊達內,又親手毀了這一切。
世界盃期間,一個名叫吉恩-瓦爾勞德(Jean Varraud)的法國人去世,這幾乎沒有引起任何關注,但在齊達內心中一定掀起過波瀾。瓦爾勞德是當年嘎納隊的球探,正是他發現了齊達內。在齊祖的個人網站上,瓦爾勞德曾驕傲的回憶過這段經歷。“我是在一次15歲以下組少年選拔賽上發現齊達內的,他當時在場上踢的是左邊前衛。應該説那場比賽他打得並不好,顯得有些膽怯,但我還是看出,這個孩子的怯場主要是因為性格內向的關係,一旦想辦法讓他突破性格的局限,前途將不可限量。”
瓦爾勞德沒有看錯,1994年,齊達內在法國國家隊的處子秀中替補出場,並打進兩球,“記得那天深夜,齊祖給我打來電話,興奮地告訴我他在場上踢了25分鐘,而且有兩個進球,一個是頭球,另一個是左腳的射門。當時我能聽得出他有多高興。” 一個頭球,那是齊達內第一次在國家隊生涯中留下印記,12年後,他用另一個“頭球”結束了一切。
在瓦爾勞德的回憶中,18年前的一次詛咒竟成了齊達內命運中的伏筆,那是1988年,齊達內16歲。“在我記憶中有關齊達內最有趣的事情發生在一天清早。當時我走進體育場,吃驚地發現齊達內手裏拿著一把大掃帚正在掃地。當時他告訴我説,由於在比賽中挨別人踢的次數太多,他一下子忍不住就打了那個踢人的傢夥,於是少年隊的教練就罰他掃三個星期的地作為懲罰。‘我詛咒他’,我記得齊祖當時氣憤的説。”
這是命運的詛咒嗎?18年後,齊達內的頭頂向了馬特拉奇,他血液中的某些東西在此刻噴薄而出,可惜此時瓦爾勞德已經不在,已沒人能像當年那樣聽齊祖傾訴。這不是齊達內第一次展現他的“另一面”,在職業生涯中,暴躁、紅牌竟與優雅一路相伴:96-97賽季,齊達內拳擊迪諾-巴喬被罰下,1998年世界盃,他腳踩沙特球員,得到紅牌又遭禁賽;99-00賽季冠軍盃,他頭頂漢堡球員,2004年2月11日,他肘擊塞維利亞的阿爾法羅,2004年5月1日,他憤怒的飛鏟德賈明哈,2005年4月23日,他與比利亞雷亞爾後衛阿爾瓦雷斯扭打,雙雙被罰下……今天這突兀的結局,也許真的是命中註定,在當年那個手拿掃帚的少年説出“我詛咒他”時,也許就已埋下了伏筆。
天使?還是魔鬼?至少在齊達內轉身面對馬特拉奇的一刻,魔鬼佔了上風,當年的詛咒鑽進了他的身體……
在淘汰巴西後,多梅內克表露出了全法國的感恩之心:“齊達內對於法國人民意味著很多,他帶給了他們歡樂和某種精神上的滿足,而且過去10年來他一直在這樣做……”魔鬼?普拉蒂尼在決賽前也説,齊達內能帶給法國很多東西。“即使他某一場不在狀態也沒關係,只要他在場上,其他人就能得到鼓舞和信心。”這時的齊達內,已經接近於精神上的圖騰,這像極了當年的馬拉多納。1990年,球王將阿根廷一路帶進了決賽,又悲壯的倒在羅馬聖殿之前,16年後,齊達內複製了相同的軌跡,他將世界盃決賽變成了自己的絕唱,又以一種充滿爭議的方式向世界告別。
在主流意識形態中,球王只有一個,他叫貝利。因為這個巴西人是那樣的完美,合乎一切規矩和道德規範,人們塑造了一個理想的模子,並把貝利嵌了進去,結果嚴絲合縫,這就是潛規則:要想登堂入室,你不光要踢的好,還要符合標準。馬拉多納則是另一類人,在評價他時,人們習慣於使用“爭議”這樣的字眼,他甚至是貝利的對立面,始終以天使和魔鬼兩副面孔閃爍存在著,官方論調永難將他高高捧起,但他的有血有肉似乎更合乎大眾的口味。齊達內一直在兩條道路之間搖擺的前進著,他的優雅和正面形象征服了世人,以至於他們寧願忽視這位大師性格裏的那一點瑕疵。在瓦爾勞德看來,齊達內的成功,在於他突破了年少時的性格局限,但最終,他還是倒在了這上面。性格決定命運,這永恒的咒語最終將齊達內擺向了屬於自己的位置,他堅定的將頭撞向了馬特拉奇的胸口,在最後的這一刻,齊達內選擇了馬拉多納。
(來源:新浪體育 作者:丁林)
編輯:大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