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長時間以來,小推車都是農民主要的運輸工具。
農民們利用各種交通工具把自己的産品運到集市。
“綠皮車”曾經是中國旅客列車的代名詞。
面的,開啟了北京計程車的歷史。
如今,汽車已經全面進入老百姓的家庭,成為人們工作和生活的主要交通工具,中國已經進入“汽車時代”。
從熱鬧的馬路到靜謐的小巷,賓士在路上的車輛,60年間,每天都在改變。從自行車,到如今幾乎遍地的私家車;從出門步行,到出門就能乘坐的公交;從狠下心才舍得坐的人力三輪,到現在招手即停的計程車……回望60年,交通出行的變遷讓人們深刻感受著時代發展的軌跡。
京城"大1路"的大變臉
呂國森(59歲,北京人,公交車司機):我是北京“大1路”公交車司機,雖然有著“國門第一路”的美譽,但我1981年來車隊時開的卻是“黃河通道”,一天下來膀子都腫了,挂擋時我們都得“騎馬蹲襠式”,二擋挂不進去,三擋摘不下來。一個班下來比爬七八層樓還累。
馬慶雙(51歲,北京人,公交車司機):我開“大1路”近30年來,總共經歷過6種車型。以前都是柴油車,噪音大,分量大體積大,司售人員全都練出了大嗓門。當時還流傳一句順口溜:開出2、3里,熄火4、5回,停車6、7次,8、9、10人推。以前司機是純體力活,如今改成自動擋車,工作強度降低了,故障率也降低了,最主要的是市民乘車更舒適了。
延慶過去很遠現在很近
林志勇(53歲,北京人,國家公務員):1974年我去延慶插隊,現在覺得延慶很近,抬腳就到,那會兒卻覺得很遙遠,回趟家簡直太不容易了。
去的時候還好,可以坐票車(即長途車)去,每天只有兩趟,很早就得去等,到了康莊總站再換乘去河北的車。回城就根本沒譜兒了。那時每天掙的工分只有四毛五分錢,票車的票價都要一兩塊錢,根本坐不起,就千方百計蹭車坐。最好是能蹭上同學家長拉貨的車,有時候也蹭老鄉的拖拉機,人家拐彎了,你就得下來再等下一輛。我們還扒過運貨的火車,就跟鐵道遊擊隊似的,閉著眼睛往下跳,胳膊經常被劃得鮮血直流。為了蹭車,知青們什麼招兒都想盡了。去延慶的路是盤山道,這邊是山,那邊是懸崖,路面上全是大石頭,經常看到有車撞到山上。蹭一段這車,蹭一段那車,直到天黑透了才回到城裏。
1997年,我又回到了插隊的地方,坐長途車去的,只用了兩小時。再後來延慶通高速公路了,路特別好走,車也特別多,十分鐘就來一輛,只用了50分鐘就到了,票價還打了8折。我當時特別感慨,從一整天,到一小時,這還是那個延慶嗎?
老區的今與昔
黃彩玲(35歲,廣西人,大學教師):我的老家在革命老區百色,是典型的“老少邊山”地區,從前交通極不發達。1993年我成為村裏第一個大學生。離家那天,我天不亮就動身,走了好幾個小時山路,才到了市裏,然後再坐長途車到南寧。因為山體滑坡,本來7個小時的路程走了十幾個小時。到了南寧,我排了一宿隊才買到了火車票。那時的火車還是“綠皮車”,擠得就像快要爆炸的沙丁魚罐頭,身單力薄的女生只能讓男生從車窗“運”上車。擠上車後我被“卡”住了,因為行李架上、座位下面、過道上,甚至廁所裏,每一寸有限的空間,都被人填滿了。在40多個小時裏,我不敢喝水,憋著不上廁所。置身於“人肉的海洋”中,汗臭、腳臭、口臭、尿臊味等各種惡臭令人作嘔,磨牙聲、打鼾聲、夢話聲、孩子哭鬧聲、被踩著後的驚叫聲和埋怨聲比車間還熱鬧。到了西安,個個都像難民似的,灰頭土臉,臭氣熏天。
畢業後,我被分配到南寧當老師。1997年,隨著南昆鐵路的開通,從南寧到百色只要4個小時,現在更是修建了高速公路,坐空調大巴回家僅用兩個多小時。我們村還修建了二級公路,很多人跑起了運輸,村裏不僅能收聽收看廣播電視,還能上網,小日子別提多紅火了!2007年,我乘火車回西安參加畢業十年聚會,昔日的綠皮車已換成空調車,舒適清潔,真是今非昔比。跟當年一起擠過火車的“難友”聊起往事,大家感慨萬千,舉杯祝福祖國的明天更美好!
天路如哈達把幸福帶給我
格桑(46歲,拉薩人,個體工商戶):在我們西藏,無論走到哪,都能聽到這首優美的《天路》:“那是一條神奇的天路哎,把人間的溫暖送到邊疆,從此山不再高路不再漫長,各族兒女歡聚一堂……”在西藏各族人民的心中,青藏鐵路就是一條神奇的天路,幸福的天路,致富的天路。
青藏鐵路一開通,我在拉薩八廓街上的唐卡店的生意就紅火了起來,每天來的遊客比以前多了好幾倍,去年國慶節期間日營業額能達到幾千元。以前覺得西藏的東西太貴了,現在也便宜了不少。有一位北京客人還熱情地邀請我去北京開唐卡展,“把悠久燦爛的藏族文化帶到京城”。我打算先乘火車到西寧,再從西寧去北京,又快又方便。將來在北京開唐卡店的話,可以通過鐵路發貨,運費會比走郵局便宜很多。
我們每年都要回幾趟青海省同仁縣的老家,鐵路開通前只能坐汽車,又慢又不安全,現在坐上飛馳的火車,很快就到家了。
大家都説:青藏鐵路就像一條美麗的哈達,把幸福和吉祥帶到了西藏。
我的“磁懸浮公交”
于濤濤(41歲,上海人,船舶經紀人):如果要乘飛機出行,我會選擇從浦東國際機場出發的航班。因為從龍陽路附近的單位坐磁懸浮列車到浦東國際機場站僅需8分鐘,再走到機場最多也不會超過25分鐘。不久前看到報道,上海磁懸浮列車被國外一家網站評為世界五大最快的火車之一,我特別自豪:這趟最高時速達500.5公里的列車可是我最常乘坐的“公交車”呢!
“騎”著城鐵,坐擁雙城
杜慧芳(36歲,天津人,市場經理):我是地道的天津人,從唸書到工作,一直到結婚生子,都沒有離開過天津。2007年,我被安排開拓北京市場,當時我女兒只有4歲,體弱多病,我根本無心也無力照顧孩子,只好把她留在天津。那一年多時間裏,想到女兒那雙淚汪汪的眼睛,我就忍不住淚流滿面。有好多次我都想辭職不幹了,但又捨不得多年打拼的事業。有什麼辦法呢?天津離北京實在是太遠了,我又是個不會開車的路癡。
2008年最讓我開心的是:京津城際鐵路開通了!車程由70分鐘減為27分鐘,縮短了一多半,早上出發去北京辦事,中午就可以回來了。京津城鐵開通後,“半小時交通圈”將兩地緊密地聯繫在一起,也給天津的業務帶來了無限商機。現在,公司的業務重心轉到了天津,但北京的業務也不能放鬆,所以“坐著京津城鐵去上班”成了我的生活常態。“騎”著京津城鐵,坐擁雙城的我,忙並快樂著。
從“鳳凰”到奧迪
劉強(54歲,河南人,企業家):小時候我家裏生活條件很差,家裏有十多口人,卻沒有一輛自行車,出行都是步行。那時候如果我們在路邊見到有人騎輛自行車就特別興奮,都要追著跑出很遠。到1977年,家裏的孩子都大了,要工作,也要相親,家裏終於用130元的購物券買回了第一輛“鳳凰”牌二八自行車,全家人都把那輛自行車當成了寶貝,平時放在家裏不騎,除非誰要出去相親,或者有很急的事情才騎。現在家裏早已買了私家車,雖然仍然保留著“鳳凰”,但已經沒有什麼用處,留在家裏還能讓人回想一下當年的艱辛,對比就會發現,今天的生活真的太好了。我們家能從最初的捨不得買一輛鳳凰車到如今坐上奧迪,全托了改革開放的福了,不然説不定現在還蹬著自行車來回跑呢!那時候一天的路程,如今開車一個小時就走完了,想去哪,轉一下方向盤就到,再也不用一腳一腳蹬自行車蹬得腿酸了!
車輪上的夢想
吳剛毅(56歲,北京人,記者):到電視臺工作後,家裏給我買了輛“永久牌”自行車。那時候買自行車得憑票,還得抽籤,誰要是抽著了那就是添一樣“大件兒”,借錢也得買。
那時候騎車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香山,去趟長城、慕田峪、十渡,那就非常了不得了,就跟現在出趟國似的。你雖然住在北京,但你卻分不清平谷和懷柔究竟在什麼位置。為什麼?因為你根本不敢想,太遠。
後來允許買私家車了,一些朋友陸續買了車,特小的那種,叫126P,只有兩個缸,開起來“突突突突”跟放屁似的,噪音特大,底盤還特低,一坐進去跟坐在地上似的,倒是能坐四個人,但很擠,後備箱幾乎沒有。
1995年,我用十多年攢下的稿費買了輛小奧拓,花了9.6萬元。買完之後日子就緊緊巴巴的,好幾年才緩過來。那時街上私家車很少,我是單位裏頭一個“有車族”,感覺特牛!我開車帶著家人四處遊玩,恨不得把這輩子沒去過的地兒都玩遍,老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開著車就拉到醫院,再不用擔心打不著車。
現在我們家一共有三輛車:一家三口,人手一輛!當初騎著自行車日曬雨淋的時候,誰敢想還能擁有一輛私家車?鄉愁,是一張直航機票
騰作傑(62歲,杭州人,退休職工):很多年前,讀到余光中的《鄉愁》時總會鼻子酸楚。想不到,若干年後,我的女兒也會成為一名大陸新娘。
兩年前,女兒與一位臺灣男士戀愛成婚了。婚禮那天,我哭得特別傷心,大家都笑話我“母女情深”,她們哪知道,我是在擔心以後再難相見,畢竟隔著臺灣海峽呀!女兒常常打電話回來,可總覺得隔著天涯那麼遠。隔半年左右,她也會回杭州看望我,但是要入境澳轉機,手續煩瑣不説,還很費時間。
去年7月,兩岸開通包機直航,女兒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我,我們都非常興奮,母女間的距離好像一下子拉近了。12月中旬,女兒乘包機由臺北起飛,1小時25分後,我們就在杭州蕭山機場相見了,比轉机港澳節省了3個多小時!女兒激動地抱住我,大叫:“好快!好快!比從臺北搭高鐵去高雄還要快!原來兩岸的距離那麼近!”
今年,我也搭乘直航包機去了臺灣,女兒陪我遊遍了日月潭、阿里山、太魯閣等八大景點,真是太美了!現在,我再也不傷感了,臺灣與大陸,其實很近很近,只隔著一個半小時的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