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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經國為張學良兩選宅址
自1936年西安事變,張學良親自陪送蔣介石到南京後,張學良便開始了漫長的幽默生活。起初,出於戰事和安全的需要,張學良的囚住地點一直變換不定:
1937年初,張不良被囚禁在奉化溪口的雪竇山;
1938年秋,又遷徙貴州修文縣;
1946年11月,張學良被騙解到臺灣新竹井上溫泉;
1949年,搬至臺北近郊的陽明山。
1961年秋,當張學良被解禁後,在臺灣北投新建了一座小別墅。
在這五次幽禁地點的變換中,前三次都是蔣介石一手安排策劃的,後兩次卻是蔣介石的大兒子精心選定的。如果説前三次囚住地點的選定出自蔣介石便於“嚴加管束”和“必須高度安全”的目的;那麼後兩次,蔣經國為張學良選定住址似乎更多的是出於對張學良的友情、敬慕和愛戴。
1949年蔣介石退踞臺灣後,為了安穩人心,加強臺建,實現其“光復大陸”的夢想,開始了對其黨政策的大力整頓和調整。這時,蔣經國被委任為“國防部總政戰部主任”之職,軍銜為二級上將。蔣經國接管權力之後,長期負責“管束”張學良的保安處也歸於蔣經國管轄之下。蔣經國和張學良的交往是從這時才真正開始的。
蔣經國對張學良早有所聞,又敬慕已久,他覺得自己有理由把張學良看作朋友,看作老師。這樣,蔣經國便按照自己的意願,在大體不違背其父蔣介石的意旨下,開始了與張學良的交往。他考慮良久,決定將張學良和趙四小姐從新竹井上溫泉遷出。
那麼,張學良新的住址選擇在哪兒呢?為此,蔣經國著實費了一番腦筋。他覺得新址必須符合以下條件:環境幽美,離臺北較近,交通順暢。經過一番考慮之後,蔣經國為張不良選定了臺北北郊的陽明山。
蔣經國選中陽明山讓張學良夫婦落戶,內心還有另外的打算。因為蔣介石和宋美玲已經把日後定居的官邸,確定在了陽明山山腳下的士林鎮。一旦張學良從井上遷到這裡,也就為張學良與蔣介石的相晤提供了方便,自然而然在父親與朋友間架起了一座溝通的橋梁,同時也向世人展示了他與張學良至誠交往的真意。
蔣經國拿定主意後,特地邀請張學良到陽明山勘訪。望著滿山蔥郁的樹木,點綴其間的亭臺樓閣,張學良表示非常滿意,認為在此生活對修身養性、研讀學問大有好處。但是在商議住所地點時,他竟出人意料地選擇了半山腰陽明公墓邊的幾間平房,他説:“我這個人,這些年寂寞慣了,在熱鬧的地方呆著,反而不舒服。明朝末年有一個人,他的名字我記不清了,他就住在墓地裏。我很喜歡他作的一副對聯:‘妻何聰明夫何貴,人何寥落鬼何多。’既然人人都要死去,誰也跑不了這一關,我在公墓居住又有何妨。”
張學良認為,住在這裡很好,因為公墓裏埋著的一些人他認識,有的還是他的朋友。以後也還會有朋友埋到這裡,他可以經常去拜訪他們。,同時,公路邊上沒有汽車,走路碰不著。再者,有朋友看望他,只要告訴司機他在陽明山上面,很容易就會找到了,省得給人家添麻煩。
對於張學良的這個選擇,蔣經國自然不會同意,不管張學良怎樣解釋,他都不會讓自己的朋友住在公墓裏。最終,他在陽明山莊附近,選中了一幢別墅送給了張學良。
儘管張學良認為,“搬搬家,不過是換一個地方而已,何必那麼講究”,但他對蔣經國的心意還是很感激的。
蔣經國為張學良選擇陽明山定居,主要是因為還在幽禁管理之下。儘管得到蔣經國的關照,但居住的陽明別墅畢竟遠離臺北市區,稍顯偏僻。幽禁多年後,與他來往的這些故舊都已年老體邁,從朋友們每次探訪的言談裏,從他們那份因山高路遠而帶來的疲倦神態中,他看到了老友們每次出行的不易,珍視友情的張學良逐漸産生了:“管束”解除之後,重新選擇新址建屋的念頭。
一次,原東北軍十幾名部屬前來部候,分手時他們想到自己年紀老邁,出行不便,不知何日還能再相聚,一股感傷的情緒突然爆發了出來,離愁別怨,使得他們竟然孩子般地抱頭痛哭。此情此景,讓張學良也有些隱忍不禁,淚水即將涌出時,他再次拿出少帥的威儀,忽然高聲發佈命令:“成三列縱隊,列隊!向後轉,開步走!”軍令如山倒,在老帥的命令發出之後,十幾個人似乎找到了昔日“沙場秋點兵”的感覺,他們邁步向前,按照老帥的密碼,一步一步……那股難捨難離的心緒逐漸平和。
“嚴加管束”的禁令已經解除,張學良的心緒逐漸好轉,經常的出遊探訪也使他感到因居住地偏遠帶來的不方便。更為主要的是,自從“管束”以來,“陽明”兩字仿佛成了他生活的代名詞。起初被幽禁在奉化溪口,蔣介石就讓他攻讀王陽明的典籍;後來遷徙到貴州修文縣,他又被安排在陽明洞旁的陽明祠居住;臺灣二二八事件發生時,負責監管的保密局為防不測,又準備把他轉移江西的陽明洞;從井上溫泉遷出後,他又來到了陽明山。“陽明”的稱謂,幾乎伴隨了他幽禁的始終。回想這些經歷,在獲得自由後,張學良覺得真該與這個稱謂告別了。
當蔣經國又來探訪的時候,張學良不失時機地談到遷居的想法。他提出因為年事已高,居住偏遠,與朋友往來非常不方便等原因,希望在城郊附近選擇一塊地點,由他自己出資蓋幢房子,以便搬下山去居住。
蔣經國聽了張學良的陳述,覺得確實如此,當即答應下來。沒過多久,蔣經國就派車來接張學良和趙四小姐,請他們前去查看他選中的新居的建築地點。
這就是地處臺北市西郊的北投復興三路70號。這裡臨近郊區,綠蔭環抱,清凈幽雅。雖然沒有市區林立的高層建築,車水馬龍,但出入市區又十分方便。而且,這裡的寧靜,對於惟恐成為記者筆下新聞人物的張學良而言,也十分的合適。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附近還有一塊正在出售的空地,兩位老人可以把他們買下來建一所花園和網球場。張學良和趙四小姐對這裡非常滿意,他們向蔣經國表示,非常感謝他選擇的這塊新宅址,他們願意在此建房安居。
蔣經國建議他們從清靜考慮,把旁邊的地一起買下來,這也符合張學良的心思,他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隨後蔣經國吩咐,抓緊時間設計,及早完工。因為蔣經國的親自過問,張學良北投新居的建設工程進展十分順利,轉眼間,一幢灰色兩層小樓拔地而起。按照主人的意願,樓前道旁種滿了花草樹木,庭院裏滿眼綠色,為了使甬道在夏日裏顯得蔭涼,他們特意栽種了被譽為樹中君子的垂柳。風起之時,柳枝飛楊,別具新意。
風和日麗的八月,張學良如願以償地搬進了北投新居。對於這次喬遷之喜,張學良心中別有一番滋味。自從南京受審以來,他輾轉遷徙,經常更換住所,但每一次搬遷都不是按自己的心願前往的,而且居住的地點也沒有一次是自己選定的。今天,在度過了難言的煎熬之後,他總算按照自己的意願選定了新居。這次喬遷的喜悅之情,他和新老朋友們都難以按捺住無比的興奮。朋友們紛紛趕來祝賀,蔣經國雖然沒有露面,但也派人送來了一套中式豪華傢具作為賀禮,説是為佈置客廳特意選購的。
與張大千的難解情緣
三張一王,轉轉會的成員名單是:張學良、張大千、張群、王新衡。他們四人情深意篤,來往頻頻,後來發展到每月相聚一次,輪流坐莊。相聚內容,即興而定,或結伴郊遊,或品嘗佳肴。因為參與者三個姓張,一個姓王,時間久了,臺北高層人士便給他們送了個“三張一王,轉轉會”的雅號。
有人難免要問,張學良曾經身為東北軍首腦,統率三軍,後又為國民革命軍陸海空軍副總司令,和國民革命軍政要人張群、王新衡結識來往,情緣可解,怎麼這裡面還有個馳名中外的著名畫家張大千呢?
看起來是有點不大和諧,説起來還有點傳奇色彩,細細算來,張學良和張大千結識,至今已有70多年的時間了,內情鮮為人知。
張學良自幼受到良好教育,成年後喜好書畫,喜歡鑒賞和收藏。1930年,他任國民政府陸海空副總司令後,將行營設在北平順承王府,這裡離出售書畫作品的琉璃廠非常近,所以有著這方面愛好的張學良時常去琉璃廠逛一逛。有一天,他以重金購得幾幅明末清初藝術大師石濤的山水畫。當張學良興致勃勃請名家鑒賞之後,卻得知買來的是出自新秀張大千之手的贗品。
張學良很快了解到,生於四川的張大千,名張爰,長自己三歲。1917年隨兄長到日本學習繪畫,2年後學有所成回國,曾一度為僧,法號大千,還俗後仍以法號行名。
張大千聽到張學良誤買了自己臨摹之畫這件事後,非常緊張,他想不到自己的臨摹,竟能瞞過聲名蓋世的張學良。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一份考究的請柬送到了他的面前,張學良邀請他參加大型宴會。
張大千素聞統率三軍的張學良性格剛硬,處事果斷。此次邀請目的何在,是福是禍,一時間,使得張大千有些不安。張大千思慮再三,決定硬著頭皮前往赴約。他原以為張學良會借此機會向他發難,誰知見到張學良後,張學良對他十分客氣,不但沒有一絲懊惱,相反,張學良倒向赴會的北平名流和黨、政、軍要人熱情地介紹張大千,説張大千畫技高超,摹倣石濤的作品已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張大千此次赴宴非但沒有受什麼責難,反而名聲大揚。一般來説,文人墨客都是比較“輕官”的,像張大千這樣的人更是如此。但張大千對張學良如此寬大的胸襟深為嘆服。從此,兩人聯誼交往,情愈深厚。張學良對張大千的畫總是摯愛有加,張大千也為結識這樣一位身居要職、豪爽俠義的好朋友而高興。
此後,雖然張學良軍務繁忙,張大千作畫無暇,但兩人經常忙裏偷閒在一起小坐,長則半小時,短則十多分鐘。
星轉鬥移,歲月荏苒。1961年3月,僑居海外的張大千專程飛回臺灣省親。這本來就是眾人關心的新聞,其間,又派生出另一個令人轟動的消息:張大千向有關方面提出,請儘快批准他探訪張學良的請求。
局外人不知曉張學良與張大千以往鮮為人知的交往,所以對張大千這位名冠中外的藝術大師來臺後,在緊張得連針都難以插入的活動日程中,又加上探訪張學良這一安排而大為不解。對於張大千的這一請求,臺灣當局並沒有為難。因為當局知道,自50年代以來張大千一直喬居巴西,潛心研究學問,專注繪畫藝術,料定兩人相見不會涉及政治,所以,很快就同意了。
3月的一天,風和日麗,春光明媚。張大千直奔臺北北投復興路70號的張學良府第。聞訊,張學良和趙四小姐早已在門口迎候,兩位分別26年的老朋友終於相見了。他們熱烈擁抱,相互仔細端詳,都説歲月無情,老了!老了!入廳落座,兩人談笑風生,妙語迭出,連坐在一旁的趙四小姐也插不上口。敘談不久,他們就又提起了當年爭購《紅梅圖》的事。
這件事發生在1930年的北平。有一次,張大千在古玩店偶然發現了一幅《紅梅圖》,仔細鑒賞後,他認定這是清朝初期著名畫家新羅山人的真跡。他與店主討價還價,最後以300塊大洋成交。只是他來時並無購畫的準備,隨身並未帶足錢銀,無法立刻將錢款交清。於是雙方商定先把定錢交了,第二日再交錢取畫。事也湊巧,張大千前腳剛走,張學良後腳也來到了這個古玩店,他一眼就看中了這幅《紅梅圖》,決定買下來。店主回復此畫已經被人開價300元定下了。張學良一聽,馬上説:“我出500元你賣不賣?”一下就多賺了200塊大洋,店主當然樂不可支。張學良當即讓副官交足款項,心滿意足地將畫帶走了。第二天張大千得知情況,叫苦不迭,可又毫無辦法。
直到兩人這次相見時談起這件事,張大千還不無遺憾地説:“那天我國是帶足了錢,這畫就是我的了。”
張大千赴臺省親結束,就要登機回巴西了。張學良偕趙四小姐趕到機場送行。臨別時,張學良送上一件用紅綢子包卷得很精美的禮物。張大千説:“漢卿,可問是何貴物?”
張學良微微一笑説:“回府後,打開不遲。”
飛機升空後,無法忍耐的張大千懷著急切的心情打開紅綢子一看,正是那幅《紅梅圖》!
張大千見畫,心潮起伏,回到巴西家中後,心情仍然無法平靜。為了回敬張學良的情意,他閉門謝客,專心致志地伏案畫了一幅《臘梅圖》,請人捎給了張學良。張學良收到這幅精品,愛不釋手,將畫挂在書房,時時觀賞,以解想念老友之情。
東床快婿來探望
張學良一共生有四子一女。其中除有一子張閭琳為趙四小姐所生外,其餘三子一女均係比自己年長兩歲的于鳳至所生。
在惟一的女兒張閭瑛的記憶中,父親永遠是她兒時熟知的那張面孔。在與母親相伴的日子裏,她深深地感受到了母親對父親的愛和思念,也切身體會到了父愛的可貴,她時常在夢中與父親相聚,記憶中父親溫暖的大手,慈愛的目光。但是,經過這麼多年後,她不知父親到底改變了多少?她又何時才能再次依偎在父親的懷抱?最令她耿耿於懷的是,父親一直沒有見過自己的丈夫,沒有看到女兒現在的幸福。
對於女婿陶鵬飛而言,雖然衷心仰慕張學良這位泰山大人,希望早日與岳父相見,但考慮到張學良的實際處境,他也不知道這無期的等待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似乎蒼天有眼,著意安排,1959年,臺灣陽明山會議籌備組,向加州聖旦克蘭大學教授陶鵬飛發出了邀請函。
陶鵬飛祖籍遼寧鳳城縣,曾就讀于張學良創辦的東北大學。他在歐洲求學時,與張閭瑛結識,並於1941年結成伉儷。陶鵬飛學有所成後,攜妻子定居美國,逐漸成為知名教授。因此,臺灣陽明山會議籌備組自然而然地將陶鵬飛列為邀請的來賓。
去臺灣參加學術會議,無疑意味著父女、翁婿相見的到來,這對於幾十年未見到父親的女兒,一直未曾相認的女婿,確實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所以,在接到邀請函後,張閭瑛夫婦便時刻處在喜悅與緊張的氣氛之中。
張閭瑛夫婦一到臺灣,就向有關方面提出了探訪父親張學良的請求,但是儘管是父女關係,當局還是駁回了他們的請求。焦急之中,他們與母親于鳳至通話商議對策,按照母親提供的線索,他們找到了父親在臺灣的舊部和朋友,希望叔伯們暗中聯絡,以促成父女、翁婿的見面,但這個希望也落空了。與解除“管束”的父親近在咫尺,卻無法相見,他們夫婦兩人真是心急如焚。
眼看陽明山會議行將結束,歸期日日逼近。這份天賜的機緣即將擦肩而過,走投無路,他們想到了張群,這是最後的一線希望了。
就在張閭瑛夫婦四處奔走,尋求與父親相見的途徑時,他們哪知道張學良和趙四小姐也在苦苦奔波,找尋與親人團聚的機會。
一天,趙四小姐上街買菜,無意間看到《自立晚報》上的標題新聞:《張學良之女來臺探親,官方不理不睬》。她急忙買了一份,趕回去和張學良細看。看完報紙後,兩人悲喜交加,不知所措,因為直到這時他們才知道女兒已來到臺灣,才知道為了相見張閭瑛夫婦費盡了週折,才知道父女相聚竟會是如此的困難!
無奈之下,趙四小姐勸張學良給宋美齡寫封信,希望她能提供方便。但是信件發出後,如同泥牛入海,一絲回音都沒有,與張閭瑛夫婦一樣,張學良不得不向張群求助。
通過張群,張學良與女兒女婿間接地取得了聯繫。
這些情況,都不會逃出蔣介石的掌握,他了解張學良與張群的情誼,更深知張群資深望重,倘若此事由他出面來斡旋,那是不好回絕的。你有你的辦法,我有我的主意。當蔣介石得知張群要來找他時,便乾脆避而不見,躲進了臺北故宮博物院。
受好友託付的張群,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當他得知蔣介石的去向後,徑直趕到了臺北故宮博物院。蔣介石實在無法回避了,便在大廳裏接見了他。
轉動著輪椅來到故宮博物院的張群,仰首望著蔣介石,非常坦誠地説明瞭來意:“閭瑛夫婦結婚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了,可還未曾與張學良見過面。這次他們應邀從美國前來參加陽明山會議,正是父女翁婿難得的相聚機會。請您無論如何成全了他們。”
蔣介石知道無法再阻攔了,便以一副通情達理的口吻回復説:“漢卿父女相見理所應當嘛。再説對他早已宣佈了結束‘管束’,此事完全不必商討就可以解決。”
就這樣,張群完成了朋友的託付,促成了張學良與張閭瑛和陶鵬飛這對父女、翁婿的相見。
8月30分黃昏時分,張閭瑛夫婦終於盼來了與親人會面的難得時刻。當他們坐在駛向北投復興路70號的雪佛來嬌車上時,夫婦兩人激動得心裏都在憧憬著相見時的那種場面。
隨著汽車引擎的關閉,隨著轎車車門的打開,親人相聚的時刻來到了。此時的張閭瑛激動得説不出一個字,站在他面前的這位老人,與他記憶中父親的形象,相差太遠了。1934年他與父親在歐洲分手時,與她揮手告別的是一個立志報國、英姿勃發的青年將領。二十多年之後,被幽禁歲月刻畫出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老人,他的老邁,他的滿臉滄桑都是做女兒的所不願看到的,淚水從張閭瑛的眼眶中不斷涌落。
而此時張學良的內心也極度不平靜,與趙四小姐靜立了多時迎來的汽車裏,走出了自己思念良久的一對兒女。這個女兒,已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天真爛漫、偎依在他身邊,向爸爸撒嬌的姑娘,歲月的印痕,已把她變成了一個賢惠、能幹的妻子和母親。
淚水交替中,親人們得以相認。當張學良得知眼前站立的這個知名學者——自己的女婿,還是自己昔日的學生時,他的內心更感快慰,握住陶鵬飛的手遲遲沒有鬆開。
第二天,臺北《聯合報》刊登了這次相見的新聞。從報紙的描述不難看出,由於會面的時間僅為一小時,而且“經過事先的安排”,所以留給大家的印象不像親人團聚,倒像被囚禁多年的獄中人,第一次獲得了探視親人的機會。
難道這就是“自由”的真正內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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