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佔軍械局,是杭州光復戰役中的重要一役,堪稱“首功”。當時的軍械局,就在報國寺,今天的橫河公園。
在老杭州的回憶中,從大學路場官弄拐進去,就是報國寺。寺雖存,卻沒有菩薩,只是一個地名而已。滿清時,這裡是軍需重地,寺南還專門挖了一條東西向的防護河。辛亥革命後,報國寺成為浙江省軍械局。
報國寺今已不存,原址建起了橫河公園和周圍的幢幢高樓。一早,人們納涼、練身、打牌,濃濃的生活氣息,掩埋了百年前那個暗潮涌動的夜晚。
杭州光復時他們是革命志友
杭州的光復之夜,有兩個人相遇。這夜,他們是革命志友,同仇敵愾,劍指清軍。4年後,他們反目成敵,拔劍相向。
朱瑞,駐杭新軍81標司令官,率1400名士兵從艮山門進城,佔領電話局,切斷城內各主要電話線。隨後,沿著城墻內緣,直抵清軍巡防兵駐紮的軍械局。
王金髮
王金髮,光復會成員,秋瑾、徐錫麟的志友。他帶著另一支敢死隊百餘人,在軍械局與朱瑞匯合。
兩人合力,佔領軍械局,立下杭州光復“首功”。
這年,兩人同為28歲,血氣方剛。
光復後兩人都做上了都督
王金髮是紹興嵊州人,杭州光復後,他率部回紹興。光復對他來説,已經駕輕就熟,等到天亮時,紹興軍政分府成立,革命成功,王金髮自任都督。
據説,他進入紹興的那天,魯迅佇立城外,等了兩夜。
兩人早年在日本留學時相識,關係還很不錯。
這樣 ,王金髮做了7個月的都督。魯迅對此卻留下一段微詞:“他進來後,就被許多閒漢和新革命黨包圍,大做都督 。”
對於這段歷史,專家評價不一,有人説他“福紹”,也有人説他“禍紹”。
再來看朱瑞。光復杭州半月後,升任浙軍總司令的朱瑞,率3000名士兵,奔赴南京。經過一番血戰,南京光復。朱瑞,真正成為辛亥革命的第一功臣。
之後,朱瑞不斷高升。29歲的他,已是“封疆大吏”,成為浙江都督。
昔日戰友設下誘捕圈套
到了1915年,朱瑞和王金髮再次相遇。昔日戰友重逢,卻充滿著陰謀和算計。
有人這樣描述當時誘捕的細節:
王金髮應朱瑞宴請之邀,赴杭。遊西湖時,陪同者指湖上野鴨説:“久仰先生絕技,能讓我們一飽眼福否?”於是,王金髮拔出手槍,扣動扳機,擊落兩隻。槍聲剛落,朱瑞便派人來查,下令道:當前非常時期,誰在西湖打槍,從速緝捕。
王金髮死了,死於朱瑞之手,時年33歲。
朱瑞捕殺王金髮,激怒了不少人。1916年,童保暄、夏超、陳肇英率部舉事,圍攻都督府,朱瑞從亂兵中倉皇突圍,潛逃至天津。
沒過多久,朱瑞便病死於天津。時年33歲,與王金髮同歲。
朱瑞為何要殺害王金髮
因為這段歷史,有人評價朱瑞是“亂臣賊子”,王金髮是“草莽英雄”。兩人都在歷史上留下了光輝的一頁,也留下了灰色的一幕。
那麼,是什麼原因導致兩人分裂呢?讓我們回看1913年。
二次革命開始,革命軍討袁聲起,王金髮也加入其中。就在不久前,他拒絕了袁世凱“總統府顧問”之聘。
革命失敗後,王金髮遭通緝,開始亡命。
討袁時,浙江都督朱瑞並未響應。後來,他公開表示支援袁世凱,並建議其稱帝。有專家認為,這個稱帝,並非恢復封建,而是以立憲制的形式。
朱瑞與王金髮對袁世凱不同的態度,激化了兩人之間的矛盾,最終走向反目。
不可否認的是,朱瑞立下光復浙江的大功。連評價人物極其挑剔的章太炎也説,“不是朱瑞,浙江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