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城裏,上了年頭的百年老號有十幾家,像擁有將近300年曆史的老飯莊子‘沙鍋居’、馳名中外的百年老號同仁堂,還有蜚聲國際的‘天下第一樓’全聚德烤鴨店。在這些老號裏,有一家‘奇特’的店舖,靠著制售醬菜,竟也與這些大飯莊子和大藥店一樣,雖飽經風霜,卻仍屹立百年而不倒,她就是坐落在北京正陽門下的京城最老的字號之一——六必居!
六必居的醬菜味美質優,行銷海內外,而關於六必居的各種傳説典故,更是為人們茶余飯後增添了不少趣聞談資。
相傳六必居是山西臨汾趙姓商人在明朝嘉靖年間創立的,距今已有四百七十多年的歷史了。六必居最初只不過是一個前店後廠的小酒鋪。因在制酒的過程中,有著‘黍稻必齊、曲孽必實、湛之必潔、陶瓷必良、火候必得、水泉必香’的規章法則,故得名‘六必居’。後來的經營者將自己腌制醬菜的手藝和這釀酒的‘六必’精神相結合,研究創新出不少好吃的醬菜。慢慢的,醬菜的名聲倒在釀酒之上,六必居就成了以制售醬菜為主的舖子了。
六必居中‘六必’兩字的由來,有多種版本,大都跟明朝書法家,也是一代奸相的嚴嵩有關。相傳貴為宰相的嚴嵩早已厭倦了山珍海味,平日裏都靠六必居的醬菜下飯。六必居的老闆知道後,覺得這是揚名的好機會,就託人求嚴嵩題寫匾額。嚴嵩本不想寫,覺得自己貴為宰相,給一個小小的醬菜鋪題匾,有失身份。但是,生性猜忌多疑的他,害怕如果拒絕題匾,萬一那老闆一氣之下在他的醬菜裏下毒,令他送命,太不值當。思來想去,老謀深算的嚴嵩想了條妙計。他只題寫了‘六必居’三個大字,而不書落款,這樣既回饋了店老闆,又巧妙的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從此這個匾到底是不是嚴嵩題寫,就成了一個眾説紛紜的謎。
關於嚴嵩題匾,還有個説法。嚴嵩晚年罪行暴露,被抄家革職,淪為平民。一日,他經過正陽門外的這家小鋪,店主看他年老體弱,落魄街頭,心有憐憫,就給他一杯酒和一些醬菜與乾糧。此時的嚴嵩早已不比當年,經歷大難的他吃起這些特製的醬菜來,更覺得別有風味。恰巧這時老闆説起,他和五個合夥人剛盤下舖子不久,準備換了字號,以特製的醬菜為主重新經營。嚴嵩感激老闆的施飯之恩,主動請求為這個舖子題寫牌匾。老闆正愁不知道起個什麼名好,於是就請嚴嵩幫忙給想個好名字。嚴嵩知道這個店舖是六個人合夥開的,於是寫下了‘六心’二字,可是細一琢磨,一鋪六心,很不吉利,便非常懊惱自己寫的這兩個字,更由此勾起往事。自己一生追逐名利,不料晚年落魄淒涼,而到現在才明白,這香甜的醬菜和平淡的生活更勝往日浮華。只是自己已被名利誤了一生,再也不能回頭。嚴嵩越想越悔恨,提起筆來在那個心字上重重的劃了一撇,從此就有了‘六必居’這個字號。
六必居在清朝康熙年間著了一場大火,店舖裏的錢財帳簿等全部物品都被燒燬。但是老闆惟獨對那塊被燒的牌匾痛心疾首。財物雖然沒了,可製作醬菜的手藝還在,不怕不能重整旗鼓,東山再起。只是那嚴嵩題的匾,著實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再也不能尋著。就在老闆傷心之際,一個店裏的夥計挺身而出,替老闆醫好了心病。原來那夥計在平日空閒時,常以臨字為樂,而店裏那塊據傳是嚴嵩所題的匾,自然成了他臨摹的對象。為了便於隨時隨地的臨摹,他還偷偷的將牌匾上‘六必居’三字拓了下來,隨身攜帶。日子久了,竟然也摹得入木三分了。老闆得知後,自然是欣喜若狂,忙讓夥計將拓片送去制新匾。夥計匆忙間把自己臨摹的一張稿夾帶在拓版裏送了去。做匾的師傅看到了兩副字,雖然極其相象,但一副在蒼勁中略顯暮氣,另一副勁道十足且有蓬勃向上之感,他誤認為前者是六必居老闆自己臨摹的作品,於是就用後者制了新匾。他哪知道,他做匾的那副字,卻是店夥計的傑作。由於那夥計臨得太像了,誰都沒有發覺,只感到這新匾比以前更有朝氣了。不知是因這充滿朝氣的牌匾,還是靠六必居人的百折不撓,六必居經此劫難後,反而更加興旺了。
建國以後,當年的北京市委書記鄧拓先生曾經專門調查研究過六必居的歷史,只從各種資料裏查到了清康熙以後的記載,從而出現了‘六必居’是在康乾年間創立的説法。更有資料表明,六必居最早叫‘源升號’,乾隆年間才改名為‘六必居’。而六必居的‘六必’也有了更新的説法。經老人證實,平時老百姓生活必須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七種物品裏,六必居除了茶葉以外,其他六種全部都有銷售,所以被稱為六必居。
其實,不論是因黍稻必齊、曲孽必實、湛之必潔、陶瓷必良、火候必得、水泉必香而得名六必居,還是靠柴米油鹽無一不備而被稱六必,都反映了六必居人代代相傳的精益求精,顧客為本的樸實精神,這是六必居這個老字號,屹立百年不倒的訣竅,也是我們現代企業要學習的優良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