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同志哥哥、蕭縣楊樓鎮人大主席 沈明儒
第一次見五弟流淚是在2004年“五一”。那時,五弟剛到小崗村任職不久。“五一”節前,他給我來了個電話,和我商量説:“四哥,我剛到小崗,工作千頭萬緒,擔子很重,今後恐怕一兩個月都難回家一趟,你弟妹工作又忙,平常老娘一個人在家裏,我真是放心不下,我想把老娘送回老家,託付給你們照顧。”我説那好啊,老娘從1996年以來就一直在你家生活,我們早該盡盡孝了。 “五一”節,我到合肥接老娘。五弟一臉的不捨。臨上車的時候,五弟撲通一聲跪倒在老娘面前,説:“老娘,兒子聽從組織安排,到鳳陽小崗工作了,一時不能回來好好照顧您,請您到我哥那過一段時間,等我任職期滿再去接您。”説完,給老娘磕了一個響頭。等到抬起頭時,五弟一臉的淚水。
第二次見五弟流淚是在2008年春節。五弟一家回老家過年。除夕晚上,我們兄弟幾家在一起吃團圓飯。飯桌上,我三哥的兒子問五弟:“小叔,聽説明年你們小崗要上不少大項目,能不能介紹點工程給我做做,總比我在外面給別人打工強。”五弟聽了,把筷子一放,嚴肅地説:“這可不行,組織上把我選派到小崗任職,是讓我把小崗經濟發展上去,帶領小崗人民富裕起來,而不是給個人或家人謀取私利。你們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一番話,説得全家無言以對,氣氛有點尷尬。
我們老家有過年守夜的習慣。守夜時,我和五弟閒聊。五弟説:“四哥啊,不是我不想幫家裏,是我不能幫。這個口一開,小崗的鄉親會怎麼看我,以後的工作還怎麼做。小崗這幾年不容易啊,都是大夥拼出來、累出來的呀。你看,雖然你比我大5歲,可你的頭髮還烏黑,我的頭髮基本全白了。 ”我心疼得不得了,便勸五弟,如果太累了,等幹完這一任就回廳裏吧。五弟沉默了一會,説:“小崗的發展已邁上了'快車道',幹完這一任,如果組織上要我留下,我願意再幹,如果組織上決定讓我回去,我也要當一個小崗的名譽村主任或是顧問。我真的捨不得離開小崗啊! ”説到這裡,五弟流淚了。
第三次見五弟流淚是在今年3月7號。這一天是我小侄女的生日。小侄女在蕭縣實驗中學讀書,遠離父母。聽説爸爸媽媽今天要來陪她一起過生日,特別高興。放學鈴一響,便跑到學校門口張望。左等右盼,到了中午12點,還沒見到五弟夫妻倆的身影。小侄女很不高興,小嘴撅得老高。她問我:“四伯,爸爸媽媽會不會又不來了呀。”就在這時,五弟給我打來電話,説,原計劃今天能早點趕到蕭縣,但上午又接待了幾批客商,可能要遲點,讓我和小侄女再耐心等會。快1點的時候,五弟夫妻倆終於趕到了。我們簡單地吃完飯,便來到學校操場的草坪上,準備切生日蛋糕。小侄女顯然還在生氣,一句話都不説。五弟為了哄小侄女開心,做了一個我們意想不到的舉動。他説:“女兒,都怪爸爸,爸爸實在是因為工作太忙。快別生氣了,看爸爸給你露一手。”説完,五弟竟然在草坪上翻起了跟鬥。畢竟是40多歲的人了,幾個跟鬥翻下來,五弟便累得坐在地上直喘氣。小侄女看著,再也忍不住了,跑到五弟面前,叫了一聲爸,我想你呀,就是想你,便抱著五弟哭了起來。這時,五弟的淚水混著汗水也一起流了下來。
俗話説,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卻看到了五弟的三次流淚。我明白,五弟的淚水中飽含著對慈母的眷戀、對妻女的柔情和對事業的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