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4日21時,嫦娥三號成功造訪“廣寒宮”,在北京航太飛行控制中心的飛控大廳裏,一群胸懷探月夢想的青年博士正密切關注著這位月球訪客的瞬息萬變。
李立春:為月球車畫“地圖”
暗灰色的月面,凹凸不平的撞擊坑,大小不一的隕石……大螢幕上,一幅月球地形圖立體地展現在大家面前,讓人身臨其境。
這不是一張普通的圖像,它實時還原了月球表面的真實環境。北京飛控中心李立春博士就是為月球車畫“地圖”的人,他形象地告訴記者:“就像我們平時開車導航使用的地圖一樣,月球車在月球上行駛同樣需要‘地圖’。”
然而,為月球車畫“地圖”談何容易,如果不能給它準備一份準確的“地圖”,可能會帶來不可估量的損失。李立春要在10多分鐘內,完成對10余組圖像的分析處理,並且要快速還原出月貌,對圖像處理軟體的可靠性、實時性和自動化程度都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研究航太器視覺導航的李立春,博士一畢業就主動請纓承擔了這項重任,成為嫦娥三號任務“巡視器探測遙操作軟體”副主任設計師。他提出了十幾種圖像感知處理方案,夜以繼日地進行軟體開發,在很短的時間內,他就研製出嫦娥三號探測器圖像接收分析處理系列軟體,實現了巡視器在月球上行走時看得見,測得準。
完成這些,他並沒有滿足,“萬一月球車在月球遇到障礙怎麼辦?受到干擾怎麼辦?”,這是他預想並要解決的問題,為此他開拓性地提出了視覺系統自標定方案,這為我國首次地外天體的成功巡視探測增加了新的砝碼。
韓松濤:深空測量“魔術手”
今年的一天,中國衛星發射總部的會議室內,一場無聲的較量正在進行。這是深空測量數據測試現場,來自國內外的十多名專家正通過分析比對選出最優的結果,這個結果將直接關係到嫦娥三號任務的測定軌精度。最終,北京飛控中心處理數據分析結果以精度最高、誤差最小得到了專家的一致認可。“你們的測量精度已經達到了國際先進水準!”當歐空局的專家豎起大拇指時,韓松濤博士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北京飛控中心首次擔負嫦娥三號任務深空干涉測量數據處理任務,是任務的深空干涉測量信號處理中心。接收處理38萬公里之外傳回的探測數據,對北京飛控中心來説還是第一次,數據處理分析主崗的韓松濤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我的工作是整個飛控工作的最前端,每一個數據的處理都至關重要。”韓博士告訴記者。對數據處理分析而言,精度是核心,效率是關鍵,特別是對深空測控來説。對數據分析處理的實時性要求極高,一個細小的偏差都可能導致整個測控任務的失敗。
那段時間,他常常到深夜1點後才回家,早上不到7點又繼續奮戰。那時候根本睡不著,眼一閉,各種數據、方案一股腦兒涌上來。
最終,他開發出了北京飛控中心干涉測量數據處理軟體,海量的數據在他的手中神奇地被一一分解,為此,同事們給他取了個很時尚的別名——深空測量“魔術手”。
王保豐:讓月球車擁有一雙“明眸”
“視覺定位”被譽為月球車的“眼睛”,它直接決定著月面環境資訊能否第一時間傳到地面。世界上只有少數發達國家才具備這種技術,在我國尚屬空白。這塊難啃的硬骨頭落在了視覺導航研究學科帶頭人——王保豐的肩上。
“月球車的‘眼睛’是探索太空的基礎。”他在工作筆記的扉頁上寫下了這句話。王保豐從學習國外巡視勘察方面的成功經驗入手,看了厚厚一摞資料,筆記寫了足足10萬多字。
由7人組成的“視覺導航研究創新團隊”,在王保豐的帶領下先後突破了月球車相機的精確標定、視覺系統圖像匹配等多個難關,為月球車設計了一雙視角寬廣的“明眸”。
“能趕上這個航太發展的時代,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幸運,只有讓別人同樣站在我們的肩膀上,中國的航太事業才會更加輝煌。”王保豐説。
吳風雷:金牌博士情牽“嫦娥”
今年9月的國際宇航大會上,一位年輕的學者用流利的英語向與會專家介紹嫦娥三號任務的相關情況。現場來自國內外航太界的知名專家都被他獨到的見解所吸引,他就是北京飛控中心總體室副主任吳風雷。
曾以最高分獲得國際空間大學碩士學位的吳風雷,帶領團隊屢建奇功,而今又擔負起嫦娥三號任務測控通信指揮部飛控組秘書長的重任。
嫦娥三號任務是全新的挑戰,沒有現成的借鑒,哪怕是前人失敗的教訓都找不到!尤其是對剛剛接手嫦娥任務不到兩年的吳風雷來説是更嚴峻的挑戰,用他的話來説,“簡直就是如履薄冰。”
一切從零開始。他把自己當成了一名小學生,給自己定了兩條原則:只要是有關嫦娥的會,無論大小他都要參加;只要是有關嫦娥的文件,他都要認真研究……
遙操作控制是嫦娥三號任務的難點,一連幾天吳風雷徹夜未眠,反覆思考該採取怎樣的路線。一個全新的構想浮現在眼前,他迅速召集攻關小組成員連續幾晝夜攻關,終於取得突破。
“選擇了航太事業,等於選擇了沒有休息的生活方式。”吳風雷説,“猶如飛控一樣,整個過程不可逆轉,只有起飛、進入地月轉移軌道,飛向深空……”
本報北京12月14日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