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網3月28日北京報道 日前,新任中臺辦、國臺辦主任張志軍在出席第十一屆兩岸關係研討會時,面對臺灣記者提問“會去臺灣嗎”,從容答到:我看到報道説臺灣有關方面給我去臺灣設置了一些條件,並表示如果稱謂問題不解決,“就相見不如不見”,我要説的是“有情何似無情”(引自北宋詩人司馬光的《西江月》)。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我們有這樣的情、這樣的心,什麼名義問題、身份問題、方式問題都好解決。
張志軍的即興回答隨即在兩岸媒體上被廣泛報道,臺灣方面也迅速做出了反應。
此事雖發生在平潭舉行的兩岸關係研討會上,卻要從數日前王毅在為臺灣記者舉行的酒會上發表的一番講話説起。3月17日晚,中共中央臺辦為採訪“兩會”的臺灣各媒體舉行招待酒會,剛剛卸任臺辦主任並被任命為外交部長的王毅專程來到現場與臺灣媒體朋友話別。王毅説,我在臺辦工作了58個月、1700多天……我最感到遺憾的是,一直沒有機會到臺灣去走走看看。我雖沒有踏上臺灣的土地,但我的心是和臺灣同胞連在一起的。
針對王毅的一番講話,臺灣“陸委會主委”王郁琦20日在臺灣民意機構接受質詢時説,希望大陸國臺辦新任主任張志軍訪台,但雙方會面時要以職務稱呼對方;若陸方不能以職銜稱呼,“相見不如不見”。
“相見不如不見”,或許典出宋代司馬光的《西江月》:“寶髻松松挽就,鉛華淡淡粧成。青煙翠霧罩輕盈,飛絮遊絲無定。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笙歌散後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靜。”“相見爭如不見”句中,“爭”當“怎”講。
也許王鬱奇根本無意,也許王鬱奇有心。
假設王鬱奇有心。據解釋,“相見爭如不見”從“相見時難別亦難”一句化出,是説如果見面造成更大痛苦,何不如狠狠心不要見面呢?不見面,看似無情,其實是用了更多的情。只是“爭”字在這裡已不常用,所以王鬱奇用了的通俗的“不”來代替不常用“爭”字。借物傳情或借詩喻志古已有之,“畫眉深淺入時無?”就是佳句(“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粧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唐 朱慶餘近試上張水部)。王鬱奇在臺灣反對黨質詢時,雖不得不表達“一貫立場”,但是否在借司馬光的詞傳遞一種情意?這時,張志軍從中聽出了玄妙之音。畢業于北大,對中國古典文學功底深厚的張志軍,從畢業于臺大並曾獲校園最佳辯手的王鬱奇“無情”的拒絕中,聯想到司馬光“西江月”中後面一句“有情何似無情”,進而以詩詞回復。
假設王鬱奇根本無意,卻也不能不佩服張志軍的才思敏捷。王鬱奇的“無情”否定,被張志軍巧妙化解。
我們設想,22日的兩岸關係研討會開幕式後,突然有臺灣記者針對王鬱奇提出的赴臺條件説提出了“去不去臺灣”的問題。張志軍馬上聯想到王鬱奇所説的“相見不如不見”,於是脫口説出司馬光《西江月》中的詞句“有情何似無情”。在這裡,張志軍還原了司馬光《西江月》中的原意:“相見爭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上句謂見後反惹相思,不如當時不見;下句謂人還是無情的好,無情即不會為情而痛苦。巧妙一轉,則把“無情”拒絕變成了“道是無晴卻有晴”(晴:情。唐 劉禹錫《竹枝詞》),並且,張志軍借題發揮道:只要我們有這樣的情、這樣的心,什麼問題都好解決。此處無情勝有情。
不管王鬱奇有情也好,無心也罷,我們都不可能再去向兩位當事人當面核實了。説實話,記者當時在張志軍回答臺灣記者的現場也沒想到這樣多。但回到北京,漸漸悟出一點玄妙來:海峽兩岸負責兩岸關係的兩位掌門人雖然還沒見面,隔空就憑藉古人詩詞有了一些“交道”。那邊,臺灣的大陸事務負責人從海峽上空飄過來一句話;這邊,新任中臺辦、國臺辦主任對上一句詩詞,表達一段情。兩岸的“對手”雖未相見,卻借詩詞譜就一段佳話。縱使以編寫《資治通鑒》名垂青史的司馬光,想必也不會料到自己的《西江月》能在千年後能有這般作用。中華文化在海峽兩岸的影響,同文同種、同宗同源的力量真是沒法阻擋!
寫至此記者忽發奇想,也許三十年後,大陸與臺灣兩地的記者坐在一起,翻閱兩岸關係歷史時,發現還有這麼一段歷史的小插曲,不知他們可會再笑吟一首明朝楊慎的《臨江仙》: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台灣網記者 蕪同)
新任國臺辦主任張志軍接受採訪。(台灣網記者 蕪同 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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