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首相特雷莎 梅3月29日致函歐盟,正式開啟英國“脫歐”程式。同天,在比利時布魯塞爾,英國駐歐盟大使蒂姆 巴羅(左)將“脫歐”函遞交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新華社發(歐盟供圖)
該來的總是要來。在“脫歐”公投9個月後,英國駐歐盟大使3月29日向歐洲理事會主席圖斯克正式遞交了“脫歐”信函,由此正式啟動了“脫歐”程式。
“對歐盟和英國而言,這都不是值得高興的一天”。這是圖斯克在收到信函後舉行的發佈會上的話語,神情凝重。很明顯,在未來預定兩年的“脫歐”談判中,布魯塞爾和倫敦雙方都不是贏家,談判的實質是控制“分手”給雙方帶來的損失。
對英國來説,不僅要面臨極其艱難的談判,涉及人員往來、經貿關係等所有安排,還要面臨蘇格蘭已經在推動的第二次獨立公投以及北愛爾蘭與歐盟成員愛爾蘭之間有可能調整的邊界安排。此外,據蘭德公司最近發佈的一份報告,法國和西班牙也可能會重新審視加來和直布羅陀的邊界安排。
對歐盟來説,44年“老會員”英國的退出,意味著這個全球最大的一體化集團少了一個身為世界第五大經濟體的成員、一個佔歐盟預算15%的出資大國、一個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和一支重要的核力量。無怪乎圖斯克在發佈會最後意味深長地説:“我們已經開始想你了。”
客觀地看,英國“脫歐”的確對歐盟一體化造成了嚴重衝擊,但英國向來有“光榮孤立”的傳統,自1973年加入歐盟前身歐共體以來,一直游離于多個政策領域的一體化之外,所以歐盟是否會因此而傷筋動骨,現在下定論還為時尚早。
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回首歐洲一體化過去60年發展歷程,可以看到它正是在跌跌撞撞中一路走向壯大。
上世紀50年代,歐洲一體化剛起步之際,“歐洲防務共同體”計劃就因法國國民議會的否決而胎死腹中,但西歐6國之後簽署《羅馬條約》,成立了歐洲經濟共同體和原子能共同體;上世紀60年代,歐共體因法國反對部長理事會實施“多數表決制”而遭遇長達6個月的“空椅危機”,最終以法國獲得事實否決權而解決;上世紀90年代初,丹麥在全民公決中否決了直接推動歐盟誕生的《馬斯特裏赫特條約》,直到獲許不參加貨幣、防務、司法等領域的合作後,才再次公投通過。
進入新世紀後,歐盟路途仍舊坎坷。2001年,愛爾蘭選民在公投中否決了旨在改革歐盟機構和為歐盟擴大做準備的《尼斯條約》,直到其農業和商業利益得到保證後,才于次年再次公投批准該條約;2005年,《歐盟憲法條約》因法國和荷蘭選民在全民公投中否決而夭折,但歐盟在2009年以《裏斯本條約》取而代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在種種挑戰中,歐盟充滿韌性,已從最初的西歐6國經濟共同體發展成為一個擁有28個成員國、人口超過5億的大型區域一體化組織。
去年6月英國“脫歐”公投後,歐盟在震驚之餘已經開始反思一體化走向,並在今年3月初公佈了關於歐盟未來的白皮書。白皮書説:“歐盟總是處在十字路口,但也總是能不斷適應並演進。”
對於英國也一樣,“脫歐”也不是世界末日。英國的政治、經濟、軍事實力在歐洲還屬於“大塊頭”,在國際外交舞臺上縱橫數百年,與歐盟的談判也並非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更何況,英國本來就沒有加入申根區、歐元區,與歐盟的切割所導致的“余震”和“後遺症”比一般成員國要小些。
“雙輸”不是末日,減損才是正理。既然已選擇了“脫歐”這條“雙輸”之路,歐盟與英國雙方都必須展現政治智慧,努力做到好聚好散,避免“分手成冤家”的尷尬。
[責任編輯:韓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