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8日至12月9日,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大會第17次全體締約方大會(COP17)在南非德班召開。從哥本哈根會議的高預期破滅後的冷靜反思,到坎昆會議艱難妥協重燃國際社會信心,德班會議的談判形勢和前景備受關注。
解決《京都議定書》前途問題是德班會議的核心任務。儘管《坎昆協議》在形式上維護了“雙軌制”的存在,但雙軌之間嚴重失衡,議定書的“自上而下”強制減排模式有向鬆散的自主承諾模式加速轉變的趨勢。2012年是一個重要的時間點,如果沒有對議定書前途給出一個明確的交待,《京都議定書》很可能出現名存實亡、“並軌”加速發展的局面。日本、加拿大、俄羅斯均公開表示不會在議定書二期做出減排目標的承諾。一直領導和力促國際氣候進程的歐盟也表示自身無力單獨拯救議定書,可以有條件延長議定書,但需要授權來啟動一個新的談判進程。《京都議定書》僅一息尚存,隨著2012年的迫近,發展中國家維持雙軌制,要求發達國家在議定書第二期下明確減排目標承諾的難度不斷加大。
有關長期目標問題急劇升溫,面臨挑戰十分嚴峻。《坎昆協議》不僅將《哥本哈根協議》控制全球升溫不超過2℃的目標法律化,還通過啟動充分性評估,強化了1.5℃目標的地位。德班會議圍繞長期目標及排放峰值等議題的談判,不可避免地要涉及未來排放空間的分配。目前各國減排的承諾和各種允諾加總起來距離實現2℃目標仍有不小的缺口。國際上要求各方共同提升減排意願彌補減排缺口的呼聲明顯升溫。發達國家還力圖模糊針對發達國家減排核算規則、可比性和遵約機制的國際評估和審評機制(IAR),與針對發展中國家提高透明度的國際磋商和分析機制(ICA)的性質上的差異,從制度設計上尋求對等。
落實資金、技術轉讓和適應等問題的具體安排任重道遠。《坎昆協議》雖然就這些議題確立了談判成果的基本框架,並取得一些積極進展,但各方在機制設立等具體問題上仍有較大分歧。尤其是資金問題,將是德班會議能否取得實質性進展的關鍵。快速啟動資金(2010-2012)到2012年底截止,發展中國家強調在後續資金問題上,一是保證2013年能立即獲得資金,不能出現時間上的滯後,二是2013年到2020年,要保證資金來源逐年大幅度增加,直至2020年達到1000億美元規模。但現實是,世界經濟復蘇緩慢,歐洲陷入債務危機,發達國家履行減排、資金和技術轉讓義務的政治意願不斷弱化。而小島國和非洲最不發達國家對中國各方面的期望不斷提高,中國的出資壓力也不斷增大。
國際氣候談判難以打破僵局,加之美國面臨大選,歐洲債務纏身,不少國家政府面對國內政治動蕩和經濟危機的挑戰,對氣候變化問題的關注度有所下降。預計德班會議,在發達國家缺乏政治意願,各方在關鍵問題上的立場依然嚴重分歧的情況下,工作層面的談判將很難有實質性進展。
德班會議的歷史使命,除了力圖在資金、適應等部分議題上形成階段成果之外,最重要的是,應該向國際社會表明政治意願和前進的方向,避免強行“並軌”造成國際氣候進程的倒退和因國際規則真空出現混亂。只有真正承上啟下、順利過渡,才能將國際氣候進程引領向更加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