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伯之春”還遠未來臨
西方人稱的“阿拉伯之春”至今已八個月了,是盤點和反思的時候了。
2010年12月17日,突尼西亞一名青年的自焚引發了中東地區大規模的社會動蕩。突尼西亞總統本 阿裏和埃及總統穆巴拉克先後落馬,利比亞和葉門爆發內戰,敘利亞的局勢到了失控的邊緣。儘管中東失去了平靜,這場運動畢竟為阿拉伯國家未來的革新圖強開啟了一扇大門。阿拉伯人有理由為之歡欣鼓舞。
事發之初,西方著實興奮了一番,以為他們夢寐以求的“中東民主化”馬上就會來臨。充滿偏見的價值觀令西方政治家們篤信“民主=和平=親西方”的公式。所以,西方給這場中東的劇變冠以“阿拉伯之春”的美名,先見諸西方報端,後聞于奧巴馬、希拉裏、薩科齊和卡梅倫等西方政治家之口。為了這個,他們可以隨意給阿拉伯國家的領導人扣上“不合法”的帽子,制裁某國,甚至不惜動武干涉。
然而,正如這場橫掃中東的社會動蕩出人意料一樣,它並未按西方領袖們設計的軌跡發展。專制獨裁在阿拉伯世界雖已遭唾棄,但是伊斯蘭教仍是主導阿拉伯人的唯一意識形態,西方民主政治的制衡和妥協還沒有足夠的生存土壤,推翻強人統治的鬥爭觸發了已經沉寂多年但又盤根錯節的部落和教派矛盾。突尼西亞的波阿齊茲獻出自己年輕的生命至今已整整八個月,“春天”還遠未降臨阿拉伯世界。
在突尼西亞和埃及,後“強人”時代是選擇伊斯蘭主義的權力神授還是西式民主,涉及一千萬突尼西亞人和八千五百萬埃及人的利益,決非開羅解放廣場振臂高呼那樣簡單,也不是一兩次選舉能夠解決的。八月份埃及兩次公開庭審穆巴拉克的亂象即可見端倪。
利比亞、葉門和敘利亞的街頭政治都演變為部落和教派的衝突。每個“強人”背後都有若干部落或某個教派信徒的支援,他們都是“強人”統治下的既得利益群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強人”倒臺意味著他們將失去一切,因而會拼死抵抗。在北約的強力軍事干預下,利比亞反對派已攻進的黎波裏。如美國國務院發言人所言,“卡扎菲的日子已屈指可數”。但是,後卡扎菲時代的利比亞將會是地中海南岸的“法蘭西共和國”嗎?也許薩科齊希望如此,不過,筆者懷疑。
拋開西方人的偏見,冷靜觀察的結論是:八個月來發生在阿拉伯國家社會動蕩是阿拉伯各國人民探索自我振興的道路上經歷的痛苦過程。中東各國有著特殊的歷史文化背景和地緣政治條件,各國各自的情況又千差萬別。不可能有“舶來”的統一的模式。這些國家有權在沒有外來干涉的情況下,尋求適合自己國情的發展道路,儘管他們可能還要為此付出更多的流血和戰爭的代價。
觀察
反對派面臨嚴峻課題
利比亞反對派武裝23日佔領了卡扎菲長期居住的、位於的黎波裏的阿齊齊亞兵營。這一最新事態表明,反對派武裝已基本控制了首都。此外,在全國範圍內,反對派也佔領了絕大部分地區。
然而,分析人士指出,現在還不是反對派歡慶勝利的時候,因為許多嚴峻而緊迫的挑戰還擺在他們面前。能否有效地應對這些挑戰,事關反對派未來的政治前途。
如何肅清卡扎菲余部
目前,雖然反對派佔領了阿齊齊亞兵營,但並沒有抓住卡扎菲及其兒子。對反對派來説,抓住卡扎菲及其兒子具有重要作用。
首先,卡扎菲及其兒子雖然大勢已去,但只要他們不投降,堅持抵抗,仍能給反對派帶來重大威脅,因為他們還有不少支援者。
其次,反對派急需抓到卡扎菲及其兒子來提振士氣,消解反對派近日因假消息而陷入的尷尬局面。攻入的黎波裏後,反對派一度宣稱已抓獲卡扎菲的三個兒子。但隨後,反對派稱卡扎菲的長子穆罕默德“被捕後逃走”。22日夜間卡扎菲次子賽義夫現身的黎波裏,駁斥被捕傳言。
再者,反對派如果不逮到卡扎菲及其兒子,可能難以消除一些潛在的重大安全威脅。據報道,目前,卡扎菲余部仍握有200多枚“飛毛腿”導彈和生化武器。分析人士認為,卡扎菲如果確實擁有生化武器,將對反對派造成一定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