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網北京5月12日電(記者 張尼)平時走路用小跑、中午吃飯10分鐘、一連10小時沒空去洗手間……這樣的工作在外人看來是難以忍受的,但對於不少急診科護士來説,已經是一種常態。
在“5 12”國際護士節到來前夕,中新網(微信公眾號:cns2012)記者走進北京大學人民醫院急診科,記錄下了這些白衣天使們的工作日常。
走路用小跑 吃午飯10分鐘
“你可得跟緊我啊,不然一會兒就找不到人了。”這是27歲的長春小夥陳躋民見到記者時説的第一句話。
作為治療班的男護士,他是距離患者最近的人,平時陳躋民所在的治療班要管理留觀區20多床的病人,基本從上崗開始就沒有停腿的時候。
正如陳躋民自己説的一樣,他的步速很快,為了及時趕到病人床前,他基本是用小跑。在留觀區這個狹小的走廊裏,他每天都要走一萬多步。
雖然是男護士,但陳躋民給病人打針換藥的動作十分乾淨麻利,還時不時輕聲詢問患者“哪不舒服”,向家屬交代如何照顧病人,細心程度不亞於女護士。
“男護士體力好,在工作上也有自己的優勢。比如,我們有時候要搬床旁的氧氣筒,女護士力氣小搬起來吃力,我就能幫她們。”陳躋民説。
上午十點後到中午,是留觀室最忙的時候,醫生陸續給患者開出藥方,護士要進行配藥並開始給患者輸液,因為人多,陳躋民經常忙到中午也吃不上飯。
“平時走路多,吃飯不注意,我和很多同事都落下了胃病、靜脈曲張這樣的職業病。”陳躋民告訴記者。
中新網記者採訪的這一天,陳躋民一直忙到快中午一點才吃上飯,在空間跼踀的休息室裏,他用了10分鐘匆匆把飯咽下,沒有再休息又回到了崗位上,因為那邊已經有患者在叫他了。
一天下來把嗓子喊啞
和治療班護士的職責不同,護士李偉所扮演的角色更像是留觀區的一個“管家”。作為主班護士,她要統攬全局,掌握留觀區所有病人的病情,處理特殊問題,並解答家屬疑問。
“説話”是李偉一天當中最主要的工作。從上崗開始,她就要不停地解答家屬的各種問題,去哪取藥?去哪送化驗?怎麼交費?甚至是衛生間怎麼走?因為來急診科就診的老年患者比較多,她經常要提高音量,給患者或家屬反覆講很多遍,直到他們弄明白為止。
“一天喊下來嗓子都是啞的,水杯就在手邊,但總忘記喝。”李偉説。
上午十點後,家屬們陸續把取來的藥品送到李偉面前,她要核對每一份藥,包括患者的床號、姓名、性別、年齡、藥物、濃度、劑量……確定無誤後再交給同事進行配藥。最忙時,她面前裝藥的筐能堆成一座小山,家屬的隊伍排出十幾米。
李偉的工作除了考驗溝通能力,也考驗記憶力。最多時,留觀區會同時有一百多號病人接受治療。每個病人是什麼病情、誰該換藥了、誰該做哪項檢查,這些李偉都要記清楚。
李偉的手邊一直有個袖珍小本子,上面用不同顏色的筆跡記錄了不同類別檢查的注意事項、一些特殊患者的病情等。她説,這樣更有助於自己理清思路,處理複雜情況。
工作的間隙,她還不忘記和患者家屬開幾句小玩笑,逗大家一笑,讓他們原本緊張的心情稍稍放鬆一下。
李偉説,到今年,自己已經在急診科工作了將近20年,是不折不扣的“老人”了。談到這份在外人看來很令人崩潰的工作時,她笑道,“急診的工作性質就是這樣,每天都很忙,但看到病人恢復健康的那一刻,又覺得付出很值。”
10小時沒去衛生間 沒喝一口水
與留觀區相比,急診科的搶救室更像一個戰場,這也是氣氛最緊張的地方。
因為收治的危重患者多,搶救室內連過道裏都加滿了病床,醫護人員有時只能側著身子在病床之間穿梭。在這樣混亂的環境裏,他們要掌握每個病人的病情變化。
“護士!護士!”聽到患者家屬叫自己,男護士董可立馬衝到病床邊,但走到跟前他才松了口氣,原來只是病人的液輸完了。
“每天一開始工作,就像打仗一樣,病人病情變化很快,隨時會有危險,家屬一喊‘護士’,我心就提到嗓子眼,得趕緊衝過去看看有什麼情況。”30歲的董可説,自己已經從事護理工作多年,但每天上班時神經依舊高度緊繃,不到下班放鬆不下來。
董可的狀態是搶救室護士的一個縮影。在這裡,護士白班的工作時間是從早8點到晚6點,這10小時裏,除了中午大家輪換著在休息室裏吃一口午飯外,基本沒有人能停下腳步。
在狹小的護士站裏放著幾把椅子,記者去採訪的當天發現,基本沒有人能在上面坐超過2分鐘。
“今天太忙了,從上班到現在都沒顧上喝水,也沒去衛生間。”下午6點交班後,25歲的年輕護士白浩偉摘下了口罩,這時她才有時間在簡陋的休息室裏和記者聊上兩句。
在剛剛過去的10小時裏,她一直沒有去洗手間,這樣快節奏的工作對於白浩偉來説是一種常態。
白浩偉説,因為病人病情危重,家屬的情緒都比較激動,平時醫護人員除了要對患者進行治療外,還要兼顧家屬,向他們解釋病人的病情,在這裡面對的情況比病房要複雜許多,每天下班後自己都想“癱”在床上。
雖然,在搶救室工作要承擔巨大的生理和心理壓力,但是無論白浩偉還是董可都認為,這裡的收穫是其他科室沒有的。
在董可看來,急診科的工作是對護士的歷練,不光提高專業素養,更鍛鍊心智,他説,“每次把病人搶救過來以後特別有成就感,因為經常要面對死亡,可能讓我們對生命的意義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吧。”(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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