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勝2020】記者手記:重走脫貧路,我們的故事剛剛開始
台灣網12月9日訊 (記者 尹賽楠)白日奔波忙碌,夜晚挑燈奮戰,坐在電腦前的我,思緒仿佛又回到了緊張而又忙碌的那些天……為持續深入宣傳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於脫貧攻堅的重要指示精神,展現各地脫貧經驗,挖掘脫貧事跡,11月26日至12月4日,“決勝2020”網路主題活動採訪團深入貴州、四川多個縣市進行採訪報道,而我也有幸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啟程之前,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思考,在如此密集的行程中,究竟該從什麼樣的角度去報道,才能寫出有深度、有溫度的文章。而這樣的困惑,也在採訪開始後,逐漸煙消雲散:我,只是故事的講述者……
地無三里平,貴州脫貧縮影
11月23日,貴州省宣佈剩餘9個貧困縣退出貧困縣序列。至此,中國832個貧困縣全部脫貧摘帽。作為全面脫貧“摘帽”後,第一支深入貴州的媒體採訪團,在走訪中,我們看到了當地人真實的生活狀態,也感受到了這條脫貧之路的艱辛。
如今的黑岩村,已褪去了貧困的外衣。(台灣網 尹賽楠 攝)
“天無三日晴、地無三里平、人無三分銀”,歷史上的貴州,因為這樣的標簽,成為了中國脫貧攻堅的主戰場。而相較于北方,初冬貴州裏的刺骨寒意,也讓人印象深刻。“田間種苞谷,地裏栽紅薯,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略顯自嘲的一句話,卻反映了黑岩村黨支部書記羅鵬的真實感受。
今年57歲的羅鵬,是江口縣凱德街道黑岩村的黨支部書記。“從2005年開始,我就在村委會任職。”15年的光陰,看似漫長,卻倣若彈指一揮間。“長期以來,滯後的發展使‘黑岩’一詞在江口逐漸成為‘貧窮’的代名詞。很多難以維持生計的村民,紛紛背上行囊,遠走他鄉。”而這樣的情況,只是貴州脫貧攻堅裏的一個小小縮影。
為了讓逐漸荒蕪的家鄉不再荒蕪,羅鵬毅然決定放棄江口縣城的工作,回鄉擔任村主任。他説,當時自己沒想那麼多,就是希望能帶領村裏的鄉親一起脫貧,讓這片村莊重新“活起來”。
黑岩村黨支部書記羅鵬接受記者採訪。(台灣網 尹賽楠 攝)
通水、修路、興産業……在羅鵬的帶領下,黑岩村擺脫了喝屋檐水的歷史,累計完成路網建設21.2公里,種植獼猴桃300余畝、蜂糖李100余畝,利益聯結55戶建檔立卡戶,帶動98戶農戶增收,同時也帶動了周邊村組的發展。2017年,黑岩村實現整村脫貧出列;2020年,全村建檔立卡農戶年每人平均純收達到10865元。
“看著村民們的腰包一天比一天鼓,笑容一天比一天燦爛,心中再苦也有甜。”簡短的一句話,卻代表著每一位奮戰在脫貧攻堅前沿陣地的工作者,最真實而又深切的感言!
駐村五年,他把村民看作家人
“祖祖輩輩灑滿汗水,我們終於種下希望。夢裏千回我已看見你新裝,仿佛已在神話之鄉。”盪氣迴腸的詞句裏,流露出的,是熱情好客的彝家兒女對於美好生活的殷切期望……
大涼山深處的火普村煥然一新。(台灣網 尹賽楠 攝)
地處四川省西南部的涼山彝族自治州,是全國最大的彝族聚居區和四川省民族類別、少數民族人口最多的地區。由於自然條件差和發展相對不足,全州17個縣市中的11個均為深度貧困縣,而位於大涼山深處的昭覺縣,也是四川脫貧攻堅的主戰場和最難啃的硬骨頭之一。
“‘火普’在彝語中的意思是‘山峰之巔’,因為這裡的平均海拔高達2700米。”火普村原駐村第一書記馬天告訴記者,儘管如此,當地村民多年來的生活卻和周邊貧困村一樣,僅僅在“低谷”中艱難維持。
初到火普村時的情景,馬天至今仍歷歷在目。“當時老百姓住的是搖搖欲墜的土坯房,昏暗的房間裏幾乎照不進一縷陽光,人畜混居的情況屢見不鮮,衛生條件只能用‘極差’來形容。”馬天説,看到這些,仿佛讓自己回到了小時候。
“面對這麼困難的情況,有沒有一瞬間想過放棄?”聽到我的疑問,馬天沒有否認,而是笑著點了點頭。他告訴我,當時自己家裏的條件也很複雜,68歲的老父親身患癌症,兩個孩子,大的三歲,小的只有一歲半,愛人是臨縣的一名鄉幹部,同樣在做脫貧工作,一個月難得見上幾回,家裏的大事小情,基本都是兩位老人在照看。但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馬天最終還是選擇了留下。
火普村原駐村第一書記馬天講述駐村幫扶經歷。(台灣網 尹賽楠 攝)
“如果大家都不幹,那老百姓的日子要怎麼辦?”
5年來,馬天通過不斷入戶走訪,破除陳規陋習,轉變了村民的思想;長期探索,讓村裏有了特色産業;鼓勵大家外出務工,讓村民們了解外界的生活,“不做井底之蛙”。如今,當我們走進這座曾被視為“最貧困角落”之一的火普村時,白墻灰瓦,臘肉香腸,櫛風沐雨間,一切悄然改變。
今年5月,馬天結束了五年的駐村工作,回到了西昌市。聽到了這個消息,當地百姓紛紛“請願”,希望他們眼中這位“最好的書記”能夠再留一年。“記得回去不到一個月,十幾個村民就自發坐車來到西昌看我,當時真的很感動。”看著馬天微微泛紅的眼眶,我知道,這個大涼山裏走出的彝族漢子,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村裏人,把村民看作了家人。
大涼山深處,有盞照亮未來的明燈
“在報道過程中,哪位受訪者讓你印象深刻?”不止一個人這樣問過我,回想漫長而又短暫的九天八晚,腦海中,灑拉地坡鄉幼兒園裏的場景慢慢浮現……
灑拉地坡鄉幼兒園裏的標語,格外醒目。(台灣網 尹賽楠 攝)
“乒乓球,上高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轱轆轱轆錘,轱轆轱轆叉,轱轆轱轆一個變成仨……”灑拉地坡鄉幼兒園的一間教室裏,孩子們大聲朗誦著兒歌,銀鈴般的聲音吸引了在場所有記者的注意。
“這裡的孩子,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當地的彝族小朋友,由於地域的特殊性,導致他們基本上不會講漢語。”今年22歲的羅英,畢業于川北幼兒師範高等專科學校,三年前,她選擇回到昭覺縣,成為了灑拉地坡鄉幼兒園裏的一名普通教師。
“在大城市裏應該有更好的發展機會,為何最終選擇回到這裡呢?”聽到我的問題,羅英回憶起了自己童年的經歷。“小時候沒上過幼兒園,到了縣裏念小學的時候,基本聽不懂老師講課的內容,記得第一次語文考試,只拿到了14分。”羅英説,因為交流上的問題,不自信的狀態伴隨了她很長時間。基於這樣的原因,羅英畢業後,毅然放棄了大城市的工作機會,重新回到了這座生養過她的大山。
灑拉地坡鄉幼兒園教師羅英與孩子們互動。(台灣網 尹賽楠 攝)
“不能讓自己的昨天,成為這些孩子們的明天。”簡單直白的一句話,在我的腦海中久久縈繞。看似普通的彝族教師,已然化為了一盞照亮未來的明燈,指引著彝區孩子走出更加廣闊的人生!
從貴州到四川,從銅仁到涼山,我們聽到的,是一聲聲以村為家的無悔誓言;看到的,是一張張憨厚樸實的幸福笑臉。有人説,戰士扛起槍才能保家衛國,我覺得,記者拿起筆同樣能夠將最美的故事捕捉。每個時代都需要講故事的人,訴説你相信的,相信你訴説的,我願意做那個講故事的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