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9日,陳獨秀舊居內已修繕完畢,院內北房上挂著《新青年》編輯部的牌子,正進行裝飾布展。
箭桿衚同20號院的陳獨秀舊居,院內正進行布展陳列。
史家衚同博物館內,陳列著衚同老居民玩過的玩具。
故宮、國子監、史家衚同,陳獨秀舊居、老舍故居……這些在歷史上聲名顯赫的文化地標,集中分佈于東城區,成為東城區特有的文物文化資源。
如何將這些資源轉化為公共文化服務,保障並提升市民的文化權益?近日,東城區文委介紹,該區已通過修繕開放名人舊居、引進社會力量參與等多種方式,拓展公共文化服務的供給渠道。
據悉,今年年內,陳獨秀舊居將開放,展示陳獨秀在京生活和《新青年》雜誌編輯場景;左安門角樓也將完成原址復建,成為公益圖書館。
復舊貌 陳獨秀舊居年內迎客
今年3月29日,東城區箭桿衚同20號院內,不時傳來電鋸施工的聲音。如果不是院門西側石碑上的“北京市文物保護單位 陳獨秀舊居”字跡,這裡似民居般普通。
西臨故宮東華門,東與老舍故居隔北河沿大街“相望”,陳獨秀舊居與青灰衚同基色一脈相承,加上有居民騎著自行車來往穿行,以及隨口的柴米油鹽話題,更多了人間煙火氣。
事實上,直到2015年9月之前,這裡都未與住戶作別。與北京舊城中諸多的文物院落相同,歷史原因讓這裡曾住著6戶居民,年久失修與私搭亂建相間,原本17米見方的院子內,過道曾不足一米。
99年前,在北大任文科學長(即系主任)的陳獨秀在此租住,直至1920年遭通緝後離京逃往上海。
這裡也是《新青年》雜誌誕生的地方。有住戶回憶,當年陳獨秀租下的正是如今已修繕完畢的東院,其內有北房三間,南房三間,靠街門的小房一間。
“全都是按舊貌恢復的”,3月29日,東城區東華門街道辦工作人員孫艷説,騰退工作結束後,陳獨秀舊居的修繕工作是與北大紅樓合作進行的,嚴格按照文字記載和老住戶回憶,恢復當年面貌,“比如當年西側有一間假房,我們也都恢復了。”
雖然還在整理,但舊居的小紅門、青磚地以及紅漆墻柱等,已初具民國風範。孫艷説,文字中記載著的兩棵石榴樹也會擺回來;入門後的小型如意門也會恢復。
之後,這裡將以陳獨秀和《新青年》編輯為主題內容,打造為社區博物館,“覺得簡單把院子騰出來有點浪費”,她説,考慮到周邊還有老舍故居、史家衚同博物館等諸多文物資源,便決定與北大紅樓合作,以情景復原、展板等形式,再現陳獨秀在此生活和創編《新青年》雜誌的情況。
“預計今年年內會開放”,孫艷估計,最快到9月份,這座博物館就會開門迎客,除免費面向社區居民開放、舉辦社區文化活動外,還會邀請周邊學校師生做講解志願者,傳承舊居內涵。
她更希望,能以此方式實現區域內文化資源由點到面的結合。
用資源 舊文化遺存變身圖書館
孫艷等東華門街道辦事處工作人員考慮的,與東城區文委在整合區內公共文化服務空間時的思路,有異曲同工之處。
“根本上是保護大家的文化權益”,東城區文委主任王偉東説,自2013年進入全國第二批創建公共文化示範區創建名單以來,如何構建文化服務體系,成為文委的重要工作之一。
作為老城區,東城區有諸多先天優勢——7.9公里長的舊城中軸線文脈縱貫南北,坐擁故宮、天壇、大運河(玉河古道)等3處世界文化遺産,以及164處國家級、市級文保單位,佔全市總量三分之一。
另外,東城區還有南鑼鼓巷、雍和宮—國子監等18.5片歷史文化街區,佔全市總量43%;北京人藝、中央戲劇學院、中國美術館等文化資源的標誌也聚集於此,是北京專業藝術院團、演出場所、博物館最密集的城區。
王偉東説,這意味著東城區在擴大公共文化服務空間時,首先要考慮的是如何在保護區內文物的基礎上,發揮它們的文化功能。
為此,東城區文委探索了多種形式,修繕後開放的陳獨秀舊居是一例,復建後即將在今年9月開放的左安門角樓是另一種方式。
目前左安門角樓正在原址復建,竣工後左安門角樓的建築面積將達1000平米,使用面積約為800平方米,分為三層,將打造為公益圖書館。
其中,有一部分圖書可以借閱,市民可在全市範圍內通借通還;還計劃提供部分獨本、善本,僅提供借閱服務。
目前,左安門角樓的原址復建初步定於10月30日竣工,之後還要進行布展、陳列等,力爭年內開放。
此外,東城區也已整合了故宮、保利劇院等區內社會文化資源,開展了故宮講堂、兒童戲劇節、國子監文化節等多種文化服務。
王偉東介紹,盤活區內文物遺存資源的同時,東城區文委也引進了社會力量參與社區公共文化建設,拓展文化服務供給形式,例如皮卡書屋和流動圖書館等,讓市民能享受到“10分鐘文化服務圈”。
【案例】
地點:史家衚同博物館
“文藝大院”再現舊景講衚同故事
史家衚同博物館提供了一個可行方案。位於朝陽門南小街西側,金寶街北側,形成于元朝的史家衚同因曾在此居住的多位名人——明將史可法、清代李蓮英等,被坊間稱為“既富又貴”的衚同。
即使將時間撥轉到近代,史家衚同內居住的人物也有多位堪稱一時翹楚——傅作義曾在此作出是否接受北平和平解放的抉擇。
前身曾是“文藝大院”
時移世易,當年過往被濃縮進了史家衚同24號院——這裡曾是陳西瀅、淩叔華夫婦故居,曾孕育過老人藝,有“文藝大院”之稱,後來也曾被改造成公立幼兒園。如今,又成了博物館。
3月29日,夾雜于車水馬龍的城市道路之間,這處兩進院落裏保留著城市喧囂中一份難得的清凈。沿著灰色衚同而入,推門而見的平房上,有秀氣的紅框玻璃窗;陽光透過樹蔭灑在地面,鳥籠挂在樹上,八哥隨意叫幾聲,便添了情致。
“您來啦?”“隨便溜溜,您聊著!”
拄著拐的老人在院內駐足,與走來的李哲打著招呼,“他以前是人藝的老藝術家,就住在這附近”,作為朝陽門街道辦副主任的李哲,見證了史家衚同博物館的誕生和運營。
修舊如舊再現當年
“開始的想法就是修舊如舊”,李哲説,哪怕是院子裏的磚石草木,都希望能恢復當年舊景。至於陳列,他們有更宏觀的想法,“定位是北京衚同博物館”,展示的是整個北京的衚同文化。
為此,他們根據上世紀50年代史家衚同的衛星掃描圖,製作出一套沙盤模型,精細到院子內的柴火和自來水管。如今這片沙盤被擺在了博物館的第一個展廳內,有整體的衚同景觀,也有某個院子的模型,窗欞瓦礫一應俱全。
陳設衚同人家的生活
還有衚同人家的生平,也在展廳內以家庭陳設的方式,展示了上世紀50、60、70年代的不同陳設,“生活是與時俱進的”,李哲説,這座衚同博物館要講述的歷史既要有名人,也要有柴米油鹽的生活,展品也是徵集自老衚同居民。
“曾經有一位搬離衚同的老人,從郊區專程來看”,李哲記得,那位老人在一輛自行車前駐足良久,“也許會想起來,當年買這輛車要攢一年工資,遇到個坑都恨不得扛著走”。
而歷史的一個部分,就是這些普通人共同使用過的物件,李哲覺得,這也組成了老北京衚同的精髓。
比如修繕史家衚同24號院時,曾用過不同的磚,“這面墻都是老的,拱門是做舊的,對面的墻根都是新的”,李哲一一指得清楚。
他希望,史家衚同博物館能成為一個索引,讓參觀者從中發現欣賞衚同文化的線索,而不是止于文藝小資情調。
[責任編輯:郭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