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個面向大學生村官招錄的公務員崗位,竟有兩個崗位因報名人數未滿3人而未能開考。在江蘇揚州,原本想像中應該“熱門得不行”的公務員定向招錄工作,如今卻變得有些“冷清”。
公務員招考季節,以往本是揚州市委組織部青幹處處長陸志林忙得焦頭爛額的時節。按照以往慣例,這段時間,大學生村官等服務基層人員的電話諮詢一個接一個,“按道理,應該忙得不得了,因為很多人都想考公務員。”
而在今年的招考季節,他不得不拿起電話,主動給自己相熟的、平時表現不錯的大學生村官打電話:“公務員定向招錄的短信收到沒有?有沒有興趣報考呢?”
電話那頭,是2008年上崗的大學生村官、高郵市卸甲鎮虎頭村黨支部副書記鄒主東,他婉言謝絕了陸志林的好意:“我覺得在村裏待著挺好的,沒有必要再去擠這‘考公’的獨木橋了。”
小鄒此時尚不知道,今年的揚州公務員考試,對於大學生村官而言,早已談不上“擠獨木橋”了。
“170多名符合報名條件的、服務期滿的大學生村官,只有大約50人報名這次定向招錄考試。”撂下電話,陸志林算了算,只有約30%的服務期滿大學生村官報考公務員,崗位的報名、錄取比例約為5:1,錄取成功率為當地面向社會公開招考公務員的10倍。
幾通電話打下來,陸志林心裏暗暗高興。在揚州的大學生村官心目中,公務員考錄正從原來的“香餑餑”朝著“少人問津”的方向發展,“説明我們多年來對大學生村官的扶持起到了作用,有效果了。”
如果離開,“對不起組織部門,對不起老村支書,對不起自己的事業”
與那些畢業後無論如何都要“守”在城市的同學相比,如今,當年毅然決定回農村的鄭福源的日子顯然要“好過許多”。他現在是儀徵市大儀鎮路南村黨委書記,手頭有兩個創業項目,一個是金針菇工廠化生産,一個是大棚蔬菜基地,年收入10萬元起。
他用3個“對不起”來講述自己未報考市直機關公務員的理由——“對不起組織部門,對不起老村支書,對不起自己的事業”。
3年的村官生涯,留給他印象最深的就是組織部門、村支書對自己的幫扶,點滴小事他都記在心頭。
剛進村時,組織部門給每一名村官都配備了“5個1”硬體——一台筆記型電腦、一部電動車、一部手機、一間宿舍、一個大學生村官驛站,此外,還有兩年免費上網服務。
“當時剛畢業,就算是考進外企的同學,也沒見過這麼好的待遇!”鄭福源最喜歡“村官驛站”,那裏有圖書室、健身房、電腦室,還有帶衛生間的標準間,“就在儀徵市裏,我們大學生村官常在那裏聚會。”
緊接著,時值村兩委班子換屆,老村支書力挺他當村黨委副書記。村支書向參與投票的80多位黨員重點介紹了新來的鄭福源。
鄭福源是個能幹的小夥子。在組織部門統一發起的大學生村官“百戶調查”活動中,他主動與百餘戶村民建立聯繫,並撰寫了民情日記和調查報告。村裏那個過去戴著有色眼鏡看鄭福源的有錢人,在享受了他數十次無償到府維修電腦的服務後,稱讚説:“這種技術活兒,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村裏的老大媽、老大爺,常常能搭上鄭福源的電瓶車去鎮上買東西;還有那些來村部辦事兒的村民,他們發現,把事兒交給鄭福源總能得到“回音”:他能辦的事兒會直接給你辦妥,不能辦的時候,會親自帶你去能辦的部門辦妥。
再後來,就是創業。創業過程中,小鄭記得最多的不是多少“艱辛坎坷”,而是各方對他的“幫助扶持”。他心中有一本清晰的、接受幫扶的賬本。創業初期,組織部門介紹了一個金針菇大戶給他,指導他,並最終實現合夥;拿過若干次政府貼息的貸款,總計24萬元,兩年還清;大棚蔬菜基地起步時,農委資助了價值10萬元的大棚;每月都有經組織部門介紹來的種養殖專家,到府進行技術指導;2009年年底死了一批番茄苗,組織部門搭橋介紹了姚老師、蕭老師前來幫忙,以優惠價賣了一部分蔬菜苗給他,還送了一部分苗子。
如今,3年服務期滿後的鄭福源,實在“不好意思”離開基層,“得了那麼多幫扶,又夯實了自己的事業,為啥還要走?”
據悉,揚州1500余名大學生村官中,像鄭福源一樣形成一定規模創業者有287名,擔任村、社區兩委正職的有115人,9人進入鄉鎮兩委班子。這些人中,絕大多數都是即將或已經服務期滿的“老村官”,選擇留在基層是他們不二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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