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夫(資料圖片)
“撕裂我吧,撕裂我難堪的過去;撕裂我吧,撕裂我沉沒的現在……”沉鬱頓挫的吟唱,如同一聲綿長的嘆息。鬚髮盡白的胡德夫,將因政治纏鬥致使族群撕裂的理解唱進新歌。
“我沒有想過要為哪一方勢力或哪一個族群來站臺演唱這首歌。”臺灣藍綠對立下的社會空轉,讓胡德夫心生悲哀,“我知道這種撕裂的強度,我可以看出臺灣的孤僻,如果用這把撕裂的刀子要繼續砍下去的話,人們恐怕都要互相砍到骨頭裏去了。”
《撕裂》意在為臺灣外省老兵鳴不平,胡德夫用歌聲曲盡衷腸。這也是他對於音樂一以貫之的態度。他説,我們不能只寫好聽的東西出來,而要唱出心中所想,寫那些悲傷歲月裏的故事,寫對明天的期待。
《匆匆》是胡德夫創作早期的作品,在他看來屬於“作曲非常幼稚”的一類,如今卻是對他最重要的一首歌,並成為他許多演唱會的開場曲目。歌中唱道,“我們都是趕路人,珍惜光陰莫放鬆”。在一唱三嘆中,胡德夫也在66載的生命裏烙下時代的印記。
“那時臺灣有很多人在寫情歌,包括民歌裏面也有很多風花雪月的作品。”胡德夫卻不同此類,自上世紀70年代初在臺北哥倫比亞咖啡店“唱自己的歌”開始,便踏著自視“比較沉重”的步調。
時至今日,當人們談起胡德夫,最常使用的稱呼往往是“臺灣民謠之父”、“原住民運動先驅”。雖一早便成為臺灣演出價格最高的歌手,但直至2005年,胡德夫才推出首張個人專輯,期間還被當局抓去坐牢,遭各類媒體封殺,為避免連累他人而與朋友斷絕來往。關心他的人甚至認為他一度遠離了民歌。
“其實我一直都在歌唱。”出生在臺東阿美人族區,由身為排灣人的母親和卑南人的父親養育的胡德夫,見到臺灣隨著十大建設起步,“原住民”群體被捲入新經濟格局中,卻居於社會最底層並屢遭不公時,決定與“原住民”同胞站在一起,用歌聲傳遞信念。
胡德夫所做的遠不止於此。“為同胞寫歌當然是我該做的事,但是我覺得假如能夠為他們受苦的話,那才是我的願景。”從成立“臺灣原住民權利促進會”到投身其他社會組織,胡德夫奔走在“原住民”維權運動的前線,解救雛妓和境外被扣漁民,紀念海山礦難遇難同胞併為其家屬募款……胡德夫的行動獲得成效,也遭來猜忌打壓。
在承受苦難的時刻,胡德夫無怨無悔,堅持為山地而歌。“我在參加社會運動的同時一直不斷地在寫歌,包括《為什麼》《最最遙遠的路》,我覺得這樣的歌對我來説才是真正的民歌。”為此,胡德夫風雨兼程,“這是最最遙遠的路程,來到最接近你的地方。你我需遍叩每扇遠方的門,才能找到自己的門,自己的人。”
讓“原住民”敢於承認自己的身份,敢於公開使用自己的語言,勇於表達“原住民”的訴求,爭取與其他族群平等的境遇,胡德夫且行且歌。在隨筆新書《我們都是趕路人》中,以歌名劃分的章節所勾連的,不只是胡德夫融貫東西、遍採民歌的音樂養成記,更見牛背上的小孩俠客夢不改,縱橫飛躍披荊斬棘,在太平洋的風中,留下時代獵獵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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