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與我並不太熟的大陸朋友,她像很多大陸知識分子一樣對民主制度有一份嚮往,對臺灣更是很有好感。
然而,近期的臺灣給她造成不小衝擊,網上臺灣人互相叫囂互相稱對方“賣臺”,臉書(facebook)上“狗官、阿陸仔滾回去”這種情緒字眼充斥,她難過地問,這就是你們展現出的“民主”?真以為大陸人都看不到臉書?
而另一位相識的大陸交換生説,她只是在朋友的臉書上用簡體字留言,馬上被糾正“阿陸仔不要用簡體字”。她也不解,在大陸的臺灣朋友都用繁體字和同學交流,沒有人有意見,為何有民主素養的臺灣反而無法包容?
很多人説在大陸的臺灣人就是“親中賣臺”、既得利益者,但我在北京讀書快兩年,所受到的尊重比我想像中還多。有次我和一位香港同學批評了某些大陸學生在校園內種種素質不佳的行為,不管是大陸老師還是學生沒有一個人表示不悅,反而很認真地説“是,這些都存在,我們需要改進”。
我也記得在課堂上不管是老師還是學生,對於自己的政府抨擊得毫不留情,把自己的體制徹底批評一番。他們知道自己很多不足、知道美國臺灣日本有哪些方面需要學習,他們和很多臺灣人想像的“被黨洗腦”完全不一樣。
北京是政治中心,北京大媽大爺們最愛談政治,計程車師傅如果知道你是從臺灣來得那更是拉著你閒扯個沒完。許多臺灣人對大陸人反感的原因是“他們認為臺灣是中國的一部分”,但那真的只是教育的不同。我碰到的北京大媽大爺們常常親切地拉著我,臺灣好呀,食物好吃,人民也特別禮貌。大陸需要向臺灣學學!
在北京的校園裏,兩岸聊起政治家常便飯。一開始到大陸的我很夠膽也很白目,“臺灣是臺灣,不是中國臺灣”、“很多臺灣人不覺得自己是中國人”、“去香港是出國啊”這些政治超級不正確的話都説了,這些“不懂民主”的大陸年輕人沒有批評我,一次也沒有。他們總是聽我説,然後再發表自己的看法。
很多人説大陸是“獨裁政府”,大陸人懂什麼“民主”?但有些大陸年輕人真正教會了我什麼是“民主素養”──就算不認同,也懂尊重。
我碰到的多數大陸人,一提起臺灣都豎起大拇指,又誇又讚;相對之下許多臺灣人,一想到大陸就皺眉。兩岸關係特殊,在大陸的臺灣人也很容易因為兩岸局勢而兩面不是人。正因為如此,我很感激許多大陸年輕人對我的溫柔。因為溫柔才有力量,才能讓一個人真正喜歡上一個地方。
我希望,臺灣人在堅持自己立場、守護臺灣的同時,不要忘記臺灣人最引以為豪的民主素養,不要忘記民主不是“因為你不反服貿,所以你‘親中’;因為你支援馬英九,所以你也‘賣臺’”。不要忘記,就算立場不同,也要保留一點溫柔。(來自台灣網官方微信平臺 作者署名商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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