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節目不可放棄文化擔當

時間:2011-10-25 14:11   來源:光明日報

  過度娛樂化和低俗化傾向,已經成為當下電視文化生態中的一大頑疾,追求娛樂至上、忽視思想內涵、排斥審美追求、拒絕承載社會責任的傾向,有愈演愈烈之勢:情感類節目被商業化操作,學術類、科教類節目向“娛樂”轉型,訪談節目在煽情之餘熱衷於挖掘隱私,娛樂節目則大量同質化,在喧囂嘈雜中你方唱罷我登場……

  “娛樂至死”——上世紀80年代,世界著名的媒體文化研究者和批評家尼爾波茲曼這句充滿憂慮意識的名言,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用來概括和寫照當下中國的一些電視節目。

  誠然,追求快樂、享受愉悅是人的天性,尤其在生活節奏日益加快的今天,電視傳媒為娛樂提供了空前豐富的手段和內容,為釋放生存壓力、改善社會關係發揮了不可忽視的作用。然而,當電視的娛樂功能被一味放大,新聞宣傳、輿論引導、教育、審美等功能步步萎縮,電視熒屏所呈現的必然會是一幅日漸乾涸的精神荒漠景觀。

  某些電視節目過度娛樂化的原因,首先應當歸咎於有關方面對商業利益不遺餘力的追逐。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精神産品的商品屬性日益凸顯,為實現利益最大化,一些電視制播者逐漸由藝術從業者向商人的角色轉換,令他們殫精竭慮的不再是高品質節目的製作和引進,而是如何通過設法滿足獵奇、窺探等低層次慾望,來吸引眼球、搶佔市場份額、提高廣告收益,謀求豐厚的經濟利潤。

  追求經濟利益無可厚非,但決不能以犧牲其文化擔當為代價。電視節目絕不能等同於普通商品,它還具有強烈的精神屬性,對經濟效益的追求應始終以社會效益的實現為前提。尤其對於處在社會轉型期的中國,電視媒體有責任從文化擔當的高度,用高格調的文化産品去陶冶和凈化觀眾的心靈,提醒人們保持理性、清醒的頭腦,去應對社會中存在的種種矛盾和困惑,真正做到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以優秀的作品鼓舞人。

  收視率固然是衡量電視節目優劣的一個重要標準,一個電視節目若沒有一定數量的受眾,何談優秀?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收視率的高低,直接關係到廣告資金投放的多少。為了追求經濟利益,一些電視媒體放鬆節目管理,放棄社會責任,利用“娛樂化”、“低俗化”提高收視率,這無疑是錯誤的。追求真善美是人類社會永恒不變的主題,高品位的文化産品永遠是人們心嚮往之的精神高地,“曲高”未必“和寡”,社會效益絕非經濟效益的天敵。

  美國電視的歷史頻道,其所獲得的利潤超過了很多綜合頻道,成為既保證文化高品位、又實現商業運作的成功範例;諸如《泰坦尼克號》、《阿凡達》等好萊塢商業大片,其收穫的驚人票房和影片所蘊含的深刻人文精神也不無關係。

  因此,如何寓教育、認知、審美于娛樂之中,製作更多觀眾喜聞樂見的高端文化産品,是電視媒體和電視人需要深入思考的問題。相反,以“快餐文化”、“過度娛樂”來獲取短期經濟利益的做法,無異於飲鴆止渴,它毀掉的不僅是媒體自身的品牌建設和可持續發展,更是整個社會的文化生態。

  人類文化的發展是一個動態的過程,文化産品如果一味迎合某些群體的低級趣味,文化生態就會逐漸變得惡劣;而積極鼓勵和扶持那些思想性、藝術性、觀賞性俱佳的電視節目,並以此去有意識地引導廣大電視觀眾,全民族的精神文化素養則將逐步得到提高。尤其面對我國民眾文化水準總體較低的現狀,完全根據觀眾的數量來評判節目之優劣,顯然是片面的、不妥當的。

  近年來,“以收視率論成敗”越來越多地被業內人士所詬病,許多電視臺陸續取消了收視率末位淘汰制,廣電部門也在扭轉“唯收視率”傾向的同時,探尋一種科學全面的節目綜合評價體系,這對於那些潛藏豐富能量的高端文化節目來説,是一種有效的激勵。

  矯正“過度娛樂化”,行之有效的監管機制同樣不可或缺。這方面,西方國家有許多經驗值得借鑒,如美國政府對電視低俗節目的監管,包括建立評估系統、進行分級控制、引入技術遮罩手段、鼓勵公眾監督、成立監管的專門機構等措施,取得了較好的效果;又如BBC、法國電視臺等歐洲國家的媒體,每個節目的策劃團隊後面都跟著強大的律師團,由律師團來判斷其合法性,從而在節目成型之前實現對其的監管。我國應積極借鑒世界各國的經驗和做法,加強行政監管、文化批評和社會監督,有效防止電視節目過度娛樂化傾向。

  波茲曼對“娛樂化”的擔憂引人深省:“現實社會的一切公眾話語日漸以娛樂的方式出現,並成為一種文化精神。我們的政治、宗教、新聞、體育、教育和商業都心甘情願地成為娛樂的附庸,其結果是我們成了一個娛樂至死的物種。”

  值得注意的是,對人類精神世界造成威脅的並非娛樂本身,而是娛樂的氾濫及各種異化。因而,我們的電視熒幕比以往任何一個時期都更加迫切地需要一種積極、健康、向上的娛樂文化,也更加迫切地呼喚包括政府、媒體、受眾在內的全社會的責任意識和文化擔當。 

編輯:張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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