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媒體報道現在的中小學生不僅日常作文會寫“穿越”,有時考試的時候也會寫“穿越”。隨著一些穿越題材的電視劇熱播,各種體例、各種檔次的穿越小説在大、中、小學生中廣泛流傳著。《穿越時空的少女》、《清夢無痕》、《綰青絲》……都是孩子們耳熟能詳的熱門書籍。(4月25日《中國青年報》)
“學校有永遠上不完的課;老師佈置永遠寫不完的作業;學習都結束了還要繼續聽家長關於學習永遠也完不了的嘮叨”,在這樣的事實面前,我們看到了 一種理由:“我們愛它並不是因為小説的本身,而是當今在學校壓力、家庭壓力、社會壓力之下,我們暫且躲在穿越中找到一個避風港。那裏天馬行空,有各種我們想要卻在現實中找不到的世界。”如果放在更為寬廣的應試教育社會背景下,這種解釋肯定能取得一定的認同度,但是,僅僅如此嗎?僅僅是因為壓力大嗎?
就筆者的觀點,這僅僅是問題的一個方面,甚至不是最重要的一個方面。因為這種原因的分析,忽視了“穿越文”自身的力量而是把問題歸結為教育和社會。這顯然是不全面的。在審視孩子“穿越文”中迷失時,離不開對穿越小説的觀照。眾所週知,穿越小説是當下網路小説的最熱門題材之一。穿越小説的顯著特徵是理性深度的缺失,不少寫作者的目的是娛樂而不是載道立心,娛樂的對是感官而不是思想。平面化的小説和淺顯的主題造就了大眾化快餐文學,當成年人也無法對其抗拒時,對孩子來説更是一個問題。
通過觀察可以發現,小説中的主人公或是無意觸及了某一個神秘物品,或是遇見一樁奇事,或是遇見某個人,從而穿越了時空,來到不屬於自己的時代,甚至靈魂穿越到不屬於自己的軀體,開始了一段奇詭的超時空之旅。在看似荒誕的穿越時空、靈肉分離的敘事中,作者和讀者都擁有了一種無拘無束的酣暢淋漓和隨心所欲的快意。筆者以為,這種敘事方法對大人來説的吸引力在於慾望的滿足,而對孩子來説,則是天性的契合。正如遊戲能讓大人迷失,也能讓孩子捉迷那樣。
穿越文風靡于青少年讀者之間,是因為這樣的題材貼近了他們的生活,滿足了他們審美上的享受,符合受眾的期待。一是符合青少年讀者相對低下的欣賞閱讀水準。語言淺顯,情節傳奇,且不用去深入思考的故事文本顯然滿足了青少年的注意力。二是穿越文契合了青少年讀者追新求異的好奇心理。心理學研究表明,人類都有好奇詰疑,追新求異的心理本能,喜歡探究新事物,發現新想法,這在處於成長階段的年青人身上表現的更為突出,因為青少年的人生閱歷非常有限,而他接觸到的社會又是如此複雜和新奇,他想了解這世界上一切新鮮事物,把握自己的命運。穿越文為他們提供了一個可以完全自由地發揮想像的時空,來滿足他們對世界的好奇心,寄託理想。三是穿越文相對固定的結構模式符合青少年讀者的心理期待。
正因為如此,筆者以為,“穿越文”裹脅孩子的背後有雙重困境,一是當下教育無法滿足孩子們閱讀期待的困境和“穿越體”自身的遊戲、感性、娛樂而無深度的困境。忽視了其中的任何一個方面,都不可能對孩子在“穿越文”中迷失得出正確理解。(朱四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