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生命的結束,總會有著深刻的意義。或者對自己,或者對他人。那些重要的人物,無論政治上還是思想上,辭世之時都會讓人唏噓不已。1995年的11月4日,以色列總理拉賓在特拉維夫遇刺身亡。以後每年的11月初,以色列國內都會舉辦大型的集會以紀念拉賓。人們紀念的不僅僅是拉賓,也是拉賓所代表的以色列勇於探索和平的精神,是拉賓帶給人們那個時代的過往,以及對當今政治的反思。
今年是拉賓辭世的第19個年頭,以色列各地又開始了紀念拉賓的活動。作為以色列的行政中心,特拉維夫的“拉賓廣場”人潮涌動,約有12000多以色列人組織集會紀念拉賓。在今天,以色列許多百姓已經普遍接受了“兩國論”(在加沙和約旦河西岸建立獨立的巴勒斯坦建國)作為巴以和平未來的建議。從90年代對於“兩國論”的普遍抵觸,到今天對於“兩國論”的接受,以色列民眾的政治理念日益成熟。
以色列左翼和中間翼政治力量也經歷了再次的集結和成長。在2013年以色列大選中,以色列中左翼陣營,包括老牌的工黨、未來黨、運動黨等贏得了46個席位,而相比之下,傳統利庫德集團、猶太家園黨等的以色列右翼陣營總共只拿到了43個議席。新的中左翼政客,如利夫尼、拉皮德已經在以色列政壇中位高權重。可以説,以色列中左翼已經在近些年中發展壯大。
不過儘管以色列中左翼力量壯大,卻仍然無法給以色列帶來和平。以色列在約旦河西岸的猶太定居點依舊擴建,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間的矛盾仍然十分突出,在不久前的“防衛之刃”行動中,以色列中左翼仍然無法阻擋右翼開戰的腳步。那麼到底什麼阻擋了以色列中左翼在政壇發揮更大的作用?
如果我們看看以色列的紀念活動,或許可以找到答案。在此起彼伏的紀念活動中,我們卻沒有發現有政客帶著政治觀點前來出席活動。特拉維夫拉賓廣場紀念活動的組織方拒絕任何政客演講的請求,希望讓紀念活動遠離政治,成為單純的民眾發起的紀念拉賓的儀式。
讓紀念遠離政治,這表達了組織者對於拉賓的敬意,畢竟政治容易綁架歷史,讓單純而善良的民眾受騙。不過組織者也許更加無奈,因為今天的以色列中左翼,找不出一個可以統領政壇的領袖式人物。以色列左翼的老將巴拉克已經被人們漸漸遺忘,成為了邊緣政客;長期默默無聞的佩雷茲,仍然無法躋身政治前沿;工黨現在領導人伊薩克更多的只是個“異見者”;新崛起的利夫尼和拉皮德,正在苦苦的為自己的支援率而鬥爭;德高望重的前總統佩雷斯,卻已經91歲高齡,沒有精力也沒有動力再支撐起一個統一的以色列中左翼政壇。
如今的以色列中左翼政客們,大多可以追述到2005年前總理沙龍的“出走”。當時沙龍為了推行自己的“脫離接觸計劃”,從加沙地區單方面撤軍,因而與自己統領的利庫德集團鬧掰。沙龍選擇了出走,與他同時離開並且選擇加入新成立的“前進黨”的,如利夫尼、奧爾默特、沙烏爾 穆法茲和哈內戈比等人。這些和沙龍一起“出走”的人,很長時間內都成為了以色列政壇中左翼力量的中流砥柱。然而多年過去了,奧爾默特在擔任總理後因為自己不檢點而聲名狼藉,利夫尼則長期在政壇無法做出重大突破,沙烏爾 穆法茲雖然領導前進黨,但是已經逐漸在以色列政壇邊緣化,哈內戈比則更多的成為了以色列政壇的幕後人物,慢慢的淡出人們的視野。
當過去已成往事,紀念在今天僅僅成了紀念。以色列中左翼無法在政治上進行過多的突破,除了地區環境仍然嚴峻之外,更多的是因為以色列中左翼政治力量自己也沒有辦法統一起來。當拉賓不再,而佩雷斯日益老去,以色列中左翼的新領袖,卻仍然遙遙無期。與之相伴的是只能繼續等待的巴以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