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問題”“三遇”啟示錄

時間:2011-12-19 11:24   來源:錢江晚報

  昨天中午,與朋友一起吃飯,他説起去日本旅遊的印象與感想。這是我在半天之內,第三次與“日本”、或者説“日本問題”——相遇。

  一遇

  早晨上網,看到崔永元與《中國青年報》記者的對話,話題是崔永元已經拍攝完成即將推出的的兩部紀錄片:《我的抗戰》和《我的抗戰2》。崔永元請參加過抗戰的老兵對著鏡頭回憶自己的經歷,留下音像方式的“口述歷史”。崔永元説,“是為了給後人留下一個千百年以後還能和先人內心對話的機會。”

  前幾天是南京大屠殺74週年紀念,有報道説,南京大屠殺倖存者健在的已不足200人,其中年齡最小的趙斌老人前不久發生意外,病重住院,生命垂危。報道傳達了一種擔憂:這些倖存者離去後,這段歷史會不會被遺忘?

  崔永元的努力,似乎讓人略感寬慰。但是,這件事情,是崔永元自己募集資金來做的,也就是説,這是民間行為。

  “我參觀過日本、美國、加拿大的相關機構,我們的口述歷史庫甚至比不過人家的一個大學。我們的GDP趕超了別人,但對歷史的敬重、敬仰、尊重、珍愛,卻比不過別人,為什麼大家不覺著這件事丟人呢?我回來後就呼籲相關部門投資做口述史,但無人響應,只好自己籌錢做了。我們沒花國家一分錢,所有的款都是我和我的團隊厚著臉皮籌來的。”那麼政府呢?政府責任、國家責任呢?那些多由國家財政供養的社科院所、高校研究單位在幹什麼?

  一人之力,終究有限,拍攝中途,崔永元發不出工資來。拍攝完了,片子的價格被壓低到青菜蘿蔔價。崔永元説:“在日本,NHK這樣的國家電視臺,每天黃金時段裏播的都是口述歷史紀錄片,那種搞對象的節目午夜才播,我們這裡反過來了。”

  這個區別,是否標示出我們與“文化大國”的距離?

  二遇

  讀了崔永元專訪,隨手翻開今年第12期《中國記者》,有一篇文章介紹,獲得2011年中國新聞獎的作品中,有一篇《八卦話題“打敗”抗戰老兵》,是説在電視劇《滇西1944》首播式上,中國遠征軍老兵、92歲的鮑直才,被請到臺上講話,娛記們在臺下聊天;自由採訪時,記者們團團圍住扮演中國遠征軍軍人的演員王學兵夫婦,問的都是他們的私生活話題。鮑直才老人被冷落在一邊,獨自一人向場外走去。

  娛記或媒體往往説:觀眾喜歡什麼我們拍什麼。到底是“有什麼樣的觀眾就有什麼樣的媒體”?還是“什麼樣的媒體造就什麼樣的觀眾”?最大的可能是:互相造就,互相抱怨,互相需要。

  三遇

  午飯時,去日本旅遊回來的朋友,説起這麼一個細節:每次上車下車,沒有一個中國旅客,向上了年紀的日本司機説一聲“謝謝”。這位司機呢?一路上只做兩件事:開車上路,停下擦車,不説一句話。後來,朋友送了一套紀念杭州申遺成功的明信片給這位日本司機。朋友用日語説:“這是我的家鄉杭州。”這位司機不敢相信:“這麼美麗!真的嗎?”顯然,他很少接觸有關中國的資訊。

  第二天早餐時,這位只開車不説話的日本司機,把自己盤子裏的一個壽司,夾到朋友的盤子裏。其他中國遊客覺得很奇怪,你跟日本人弄得噶親熱作啥?但是他們拉動日本內需的熱情,令我的朋友自愧不如。

  同在一輛車上好幾天,人與人也可以一直形同陌路;同是中國人,心與心也可以很隔膜。

  補充一句:中青報這篇專訪,標題是《每個人活得有尊嚴國家才會體面》;崔永元的原話是:“如果我們每一個人都活得有尊嚴,每一個人都體面,國家一定很體面。”

編輯:張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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