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上市公司章源鎢業攔腰截斷漳江水系三條河流,開鑿山體改變河流走向,利用河道築壩排放尾砂廢水,對當地防汛抗洪、農田灌溉和生態安全構成直接威脅——就在此事引發民意強烈反彈之後,又聞四川省阿壩州松潘縣境內一電解錳廠尾礦渣暴雨後流入涪江,政府發公告呼籲市民勿飲用自來水。綿陽超市飲用水因此搶購一空,涪江污染影響沿岸江油至綿陽段城鄉過百萬居民正常飲食用水。(7月27日中國廣播網)
漳江水系三條河流為章源鎢業“獻身”, 涪江綿陽與江油段水質因電解錳廠尾礦渣而再失“清白”……保住一江乾淨的水,越來越成為一個現實的難題。紫金礦業的歷史其實早告訴我們:地方經濟的飛黃騰達、巨富新貴的富甲一方,往往“一面是黃金、一面是污水”。比如章源鎢業是當地的納稅大戶,該縣的財政收入,四分之一來自這家公司;而作為章源鎢業第一大股東和實際控制人,黃澤蘭一度被稱為“江西首富”,據2011年3000中國家族財富榜顯示,章源鎢業董事長黃澤蘭家族財富103.77億元。儘管“電解錳廠”的真面目尚未揭開,但21號發生的事故偏偏26號才採取措施,足以令公眾浮想聯翩。
犧牲環境保增長,是不少地方的為政之道、生財之道。譬如章源鎢業,若沒有當地政府部門的縱容,河水何以為資本“讓道”?證監會、深交所為什麼放任這樣不顧公眾利益的公司上市?譬如“電解錳廠”,嚴重水質污染看是是一場“暴雨”惹的禍,其環保應急能力呢?地方監管部門就愣是沒看出其尾礦渣有溢出的風險?
監管之責,已是天問。事故之後,滿眼是地方“應急之功”。權力與利益上的糾葛,自有制度去煩心,公眾更關注的是:當我們的生命之水被利欲熏心的既得利益者肆意污染後,還有誰對我們的生存安全與品質負責?我國是世界上 13 個貧水國之一,在全國 600 多座建制市中,有近 400 座城市缺水,其中缺水嚴重的城市達 130 多個,全國城市每年缺水 60 億立方米,日缺水量已超過 1600 萬立方米。缺水給城市工業産值造成的損失在 1200 億元以上,且呈增長之勢。
有數據顯示,目前我國因污染而不能飲用的地表水佔全部監測水體的 40%,流經城市的河段中 78% 不適合作為飲用水源,50% 的地下水受到污染,64% 的人正在使用不合格的水源。適逢夏季,用水高峰,鋪天蓋地是節水的宣傳與提示,在我們節約淘米洗菜的一盆水的時候,上市公司已經污染了一江水——這是“神馬”節水之道?當水資源被大肆污染的時候,有錢人可以花錢購買優質水源,底層群眾卻只能守候在重金屬與污染物氾濫的河流旁——這已經不僅僅是節約的小問題,而是權貴階族對弱勢群體赤裸裸的掠奪。
在污染的漳江與涪江面前,誰好意思談節水?歷史一再證明,環境的惡化、生存的悲愴,往往不是“小人物”之過,恰恰是“大主體”所為。一滴乾淨的水,是社會良心與正義的試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