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人民幣兌美元匯率走勢可謂波譎雲詭,一改往日緩步升值的走勢,而是趨勢逆轉,連續多個交易日觸及“跌停線”,貶值壓力驟增。這一異常現象,為人民幣匯率歷史運作所罕見。
筆者認為,結合近期部分國際金融機構的集中表態,可以折射出當前做空人民幣、做空中國已經吹響“集結號”,這不能不引起我們的重視。
首先,此次做空中國,極可能是“狼群效應”而非“羊群效應”。在中國目前巨大的經濟能量面前,當前做空人民幣顯然不可能是個體行為。那麼,這到底是眾多獨立個體從眾行為造成的“羊群效應”?還是有著明顯利益企圖的理性決策呢?筆者認為,此次集中做空中國行為,很難説是一種“羊群效應”,更確切説應是一種“狼群效應”。相較于“羊群效應”,“狼群效應”更具有侵略性、目的性和組織性,也會帶來更大的危害。一方面,據報道,此前一段時期,就有一些知名國際金融機構集中發表看空結論並提出投資建議;另一方面,此次事件發生在歐美各經濟體遭遇不同程度困難,六大央行聯手干預市場,對於資本的“饑渴”已經顯露無遺的時期,也就很難撇清發達經濟體政治因素的存在。正是在“狼群效應”的衝擊下,有著龐大外匯儲備支撐的我國匯率出現了歷史罕見的走勢,這也進一步凸顯出當前外部衝擊的能量與威力。
其次,人民幣匯率的急速貶值對我國弊大於利。相較於人民幣升值惡化我國的貿易條件、削弱出口企業的競爭力,人民幣貶值則可促進企業出口,擴大國際收支順差。而且,美元的走強還意味著我國外匯儲備貶值風險在下降。從這個意義上説,貶值具有一定利好。但是,急劇貶值則可能給實體和虛擬經濟造成巨大損害。一方面,對實體經濟而言,人民幣急速波動,會嚴重紊亂進出口企業的生産經營,擴大其面臨的匯率風險;同時,人民幣劇烈貶值所帶來的外資大量出逃,則可能造成部分企業尤其是外資企業加速向本國轉移資産、利潤,降低在國內投資規模,從而對經濟運作甚至就業造成一定壓力。另一方面,對虛擬經濟而言,人民幣劇烈波動為“熱錢”的投機提供了土壤,可能造成金融市場、房地産市場“熱錢”急劇撤出,進而對市場秩序造成一定衝擊。數據顯示,在9月外匯儲備大減608.16億美元之後,10月金融機構外匯佔款也罕見地減少了249.9億美元,為近4年來的首次負增長。這進一步説明,伴隨人民幣升值預期趨弱甚至逆轉,“熱錢”撤離也將加速。
第三,當前做空人民幣匯率並不足懼。仔細觀察其實前12天實際跌幅只有0.29%。一方面,我們有龐大的外匯儲備在手,這是抵禦外部衝擊最重要的物質基礎和可靠保障。另一方面,相對於“熱錢”的流入,對“熱錢”流出的監控更有效,手段也更豐富,預警信號也更為及時。而且,從經濟表現這一最能決定一國貨幣價值和走向的因素來看,當前處於城市化、工業化進程和經濟結構戰略性調整中的中國,經濟運作的態勢依然穩健,是世界上最具活力的經濟體之一,這也決定了長期來看人民幣匯率走穩向上仍有一定空間。當然,當前出現的做空事件也給中國參與歐洲債務危機救援提供了一個警示,那就是在未有效防控自身風險的情況下,中國參與救助要審慎和適時適度,要充分考慮自身實力。
第四,構築有效的“抵禦做空”防火牆不容遲緩。本次做空人民幣的行為,雖然能量不足為懼,但是考慮到在當前世界經濟整體低迷的大背景下,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中國經濟長期以來的一枝獨秀增大了再次遇到外部集中衝擊的可能。因此,提前做好抵禦風險的防火牆就非常必要。具體而言,一是著力推動經濟內生動力的形成,提高內需在經濟增長中的貢獻度,降低經濟對週邊環境的過度依賴,減少風險傳染和暴露可能;二是人民幣國際化的推進應求穩、可控,要充分吸取上世紀80年代日本推進日元國際化過於激進的慘痛教訓,穩步漸進式地推進人民幣的國際化;三是大幅提高金融市場“蓄水池”的寬度和深度,通過大力發展債券、外匯、衍生品等金融市場,充分吸納境外熱錢和離岸人民幣回流,提高應對大規模資金進出的延展性和彈性,避免此類資金流動衝擊實體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