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享受城市所帶來的諸多便利的同時,正在承受城市發展過載帶來的代價。
從北京,到東京,再到紐約,世界性的特大城市幾乎在遭遇一個共同的難題,這就是城市病。膨脹的人口,污染的空氣,擁堵的交通,高企的房價,正在降低人們的幸福指數。這也就決定了,求解大城市病將成為今年北京兩會的熱點議題之一。
對於北京來説,問題似乎更為嚴重。超過2000萬的常住人口,相當於一個小型國家的人口規模。又在這樣一個比較狹小的區域內,其治理難度必然空前增大。在相當意義上説,當人口規模超過一定限度,很多常規性的措施和辦法,往往很難起作用。這也決定了特大城市治理的極度不易,需要更多的理解和寬容。
在一個龐大的人口基數上衍生的問題,決定了其水資源短缺更為突出,交通擁堵讓很多人鬧心,甚至不斷攀升的房價也有某種“剛需”的支撐。與此同時,北京作為首都,承載了全國許多人的夢想與希冀。來這裡尋夢的人源源不斷,導致蝸居、群租房、大雜院雜陳其間。
諸多問題的交織,也決定了破解問題不可能一蹴而就。現實可行的辦法,往往是一點一滴地校正,促其朝著科學合理的方向不斷糾偏。
從理想狀態看,治愈特大城市病的最好辦法是減少人口,把規模減到與其最佳承載能力相適應。然而,這對北京來説完全不可能。一個城市有包容與氣度,不僅體現在城市建設的現代文明,更體現在它給予每一個尋夢者的空間與機會。有人説用高生活成本可以驅使更多的人逃離,但是如果城市讓人生出這樣的絕望,這樣的城市也將失去生命。
因而,在相當程度上,北京只能以現有常住人口規模為前提,作為其治愈大城市病的前置條件。但這並不表明,我們就只能沿襲現有人口規模和城市格局,聽任城市功能與規劃不足的問題不斷積累。
多少年來的歷史原因,使北京形成攤大餅式的發展格局。中心城區向外的放射式狀貌,形成了早晨向中心集中、晚上向周邊擴散的交通景觀。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不能改變現狀。使城市規劃更科學、城市功能區域設計更合理,使産業結構和佈局更優化,或許是破解大城市病的頂層設計。在一個更大的區域內設計北京的中心城區,加入人口規模、交通、居住、産業等參數,很多問題可能都不是問題。北京已經開始這樣做了,但顯然,這不是三五年就能實現的。
從更廣泛意義上講,治特大城市病,還有賴於全國新型城鎮化的順利推進。當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城市、城鎮、地區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生存的位置和空間,人口匯聚北京的壓力將極大地減輕。我們期待這一歷史時刻的到來。(金明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