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麼懂英語、不認識路、每人還背著四五十斤的行李,卻“膽大包天”地自己跑去高原、又出了國門——利用幾本地圖、幾句簡單的英語口語、各種“動物語言”,陳彩萍、陸津培、王玲、李曉萍,這四位南京老太把西藏、尼泊爾、印度玩了個遍。儘管一玩就是一個多月,但抱著“窮遊”信念的四位每人平均花費還不到1500元。(9月27日《現代快報》)
4個人中,最小的53歲,最大的61歲——四位快樂老太不僅用行動宣告“窮遊”不再是年輕人的專利,也宣告了“人生六十才剛剛開始”這句西諺,不再是西方老人的專利。即便不懂地理,不懂外語,也沒有許多錢,但只要有顆熱情與自信的心,中國老人也可以活出別樣的人生,一樣的精彩。
但也不能否認,四位老太“窮遊”世界之所以是新聞,説明選擇她們這種生活方式的中國老人還是少數,這樣的經驗對她們自己來説也是新鮮的。
還記得,今年早些時候,筆者第一次到北京故宮遊覽,當時有個特別深的印象,就是身邊不時走過的旅行團中,外國團隊成員大多是老人,而中國團隊則大多是中青年。
這是個表面印象,但也差不多是中國家庭的現實反映。中國家庭裏的老人退休之後,呆在家裏,含飴弄孫幾乎是當然選項。腿腳不便,不給兒女添麻煩,成了中國家庭“宅老年”們的合理解釋。難得的出遊,也是兒女相伴之下的孝心展演——去哪兒,怎麼玩,老年人與年輕人相互遷就著,往往也失去了自得其樂的旅遊真諦。
造成這種局面,有經濟與文化上的雙重原因。在西方的一些國家,旅遊是人們從年輕時就習慣的生活方式。在職時,除了工資之外,還享有種種旅遊福利;即便是失業,在申請失業金的同時也可以申請旅遊經費。而在我們這裡,享受公費旅遊的往往只有少數經濟效益好的企業在職員工和機關的公務人員,即便是享受有旅遊補貼的離退休人員也總是想把錢省下,貼補家庭和子女。
總而言之,我們尚缺少大眾旅遊的物質與文化基礎,進而影響旅遊的習慣和傳統形成。在這種背景下,老人週游世界,就成了奢望;在故鄉老去,則是一種中國式的老年幸福。可那是一種單薄而有所欠缺的幸福——中國老人實際上比國外老人更需要彌補旅遊的欠賬,他們忙碌而壓抑的一生,在退休時已經蓄滿週游世界、觀看風景人情的蓬勃願望,只是因為現實與傳統,經濟與文化的拘束,仍難以實現。
由此而言,四位南京老太“窮遊”世界已超越旅遊本身的價值,是更多中國老人表達休閒願望的行為語言。她們克服困難的勇氣和決心,鼓舞激勵著年輕人;而“窮遊”的克制,不僅是節約的示範,更是一種體諒家庭與親人的慈愛。
長假將至,雙節在望。還在猶豫何去何從,糾結錢多錢少的年輕人,應該能從四位“窮遊”老太身上汲取智慧和力量,另外是不是也該出錢出力出謀劃策,讓家中的老人也在“窮遊”中釋放自己,獲取年輕的正能量? (趙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