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網8月3日武漢消息 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從一座村莊到另一座村莊,行進中才是旅行的全部意義。對陌生地的預期,對自然山水的預覽,對行進中可能發生的故事的期待,都會讓人躍躍欲試。相比較而言,我更喜歡後者。從城市到城市雖然有不同的街道,不同的繁華,因為人們已經習慣了不是火車,就是飛機的便利,完全忽略了沿途的風景,僅剩下簡簡單單的快捷。從一個村莊到另一個村莊,沿途就是一幅山水畫的長廊。徐行慢步,或佇足凝思,或心猿意馬,異同的鄉音,不同的風俗,步移景換,讓人很快就能從一個意境到達另一個意境。長久地穿行在城市中,對於自然山水,的確有一種嚮往,雖然走過的地方很少,這種陶冶性情的旅行讓我顯得十分慎重,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混跡于“到此一遊”的盲從者之間。
這次有幸參加一個文化參訪團到臺灣,是我少有的幾次遠行,行前也是猶豫再三,這與行程的意義無關。就像我的同行者所説的一句笑話:我們這次參訪是否關係到大陸與臺灣的關係下一步將如何發展?我忽然想到了鄭愁予那首《錯誤》詩中的句子:“我達達的馬蹄是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其實一切都不會在某個清晨得以改變,雖然我們期待著。
此刻,坐在武漢天河機場候機室裏,心情一片茫然。對一個新場景失去好奇,除了一種在場的感覺遲鈍外,再就是表達慾望的缺失,有些想法總覺得太為一般,和大家一樣,沒有可示人的新意。
從機場的大玻璃窗向外看,一群飛機象一堆抿翅的候鳥停歇在機坪上,對前方、對天空保持著高度的警覺。其中的一隻將馱著我飛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個地方就是一個孤懸于海外的童話。多少年了,因為政治,人們大多根據需要對它進行著任意圖解,童話中的故事一會兒是妖魔,一會兒又與我們同類,隨意地變化著,童話之門雖然是敞開的,可近在咫尺,但進出不得由人。
一陣轟鳴聲過後,飛機已上升到一個可怕的高度,許多東西都變得不著邊際。記得多年前第一次坐飛機,在靠機窗的座位上,我把臉緊貼著機窗,一心想看看這笨重的鐵傢夥是怎麼脫離地面,又是怎麼回到地面的。在感受那個瞬間震顫的同時,去捕捉它稍縱即逝的姿態。受角度的限制,我壓扁了鼻子、臉,還是只能看到一側的飛機翅膀。其實現實中許多事情就是這樣,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感受得出的總是不同的結論,真實往往是一組虛構的謊言,絕不是自以為是的真理。正如我們在不同的時期,從不同的側面看海外的臺灣島嶼一樣。真理需要高度,真理也需要角度。
兩個半小時的飛行,飛機已到達臺北松山機場上空。飛機降落前,我無限留戀了又望了望窗外。天色漸暗,先前如雪原一般無垠的雲海,逐漸隱退,雲海深處,夕陽拉出一條桔紅色的天際。上飛機前,我們都知道會在某一時刻降落在某個地點,這個判斷是那麼準確無誤。這就像人生的路,從生到死這個過程誰也無法改變,而人們在行進過程中,大多很容易淡忘這個結局,等到死亡來臨,才猛然警醒:啊,這麼快,我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呢。就像這段短暫的飛行,還沒有完全適應天空就已經回到了地面。
天空中仍然有鳥在飛,雖然是不同的天空,但飛行的姿勢並沒有改變。在飛機著陸的瞬間,我感到了一種穩實。
2011年二月十九日六點四十分,飛機降落在臺北松山機場。臺北有雨,是那種淅淅瀝瀝的細雨,很溫暖,很柔情。一位非常熱情的導遊給了我們每人一把雨傘,這讓我想到了“冬季到臺北來看雨”的那首歌。從一個寒冷但陽光燦爛的冬季起飛,在一個溫暖卻細雨濛濛的春天降落,不是季節的轉換,而是地理位置的不同。